老潘隻會借著反光體知道底牌。這招雖然不保險,但也不是說不能用,這好歹也算是個沒贓的文活功夫,既然別的局裏有人用,老潘用的話應該也沒什麼問題。如果一切順利的話,隻要我和小米還有老潘我們三個人戲演得好,衝那天在洗浴中心那樣的局,一次我們搞出十來萬應該是可以的,再多就不可能了。
晚上到了賓館,我詳細地說了一下計劃。
我和老潘還有小米都入局,我們都坐莊,老潘用大錢坐莊,我用小錢坐莊,小米用更少的錢坐莊,老潘用反光體,我和小米就用老史那招。隻坐一次莊,隻贏一回,贏了就撤。我和小米雖然是生人,但是我們不貪,
場子那麼火爆,我們隻贏很少的錢,估計可能三四把就下莊了,相信場子裏的人都挑不出我們的毛病。
但事實證明,我把這件事想得太簡單了。也許是我當時喝太多了的原因,也許是大家都喝醉了的原因。我太高估小米和老潘的實力了,也低估了賭場裏的千變萬化。
晚上小米和老潘給我演示發牌和認牌的手法。確認沒有問題之後,我就倒在床上大睡,直到第二天上午老潘把我給拍醒。
老潘當時很興奮,說他覺得最近街上的局少了呢,原來有更牛B的去處。早上跟人打聽到了一個更大的局,也是玩紙牌二八杠的,玩法什麼的和這條街上的都差不多,就是過年組織牌局的那幫人組織的,這個局在景區的一個自然保護區裏,很安全,有專車接送,玩得相當大,周邊有點騷錢兒的人都去那兒玩。
可能是喝了酒的原因,當時我頭疼得相當厲害,老潘給我說這個事我一時沒反應過來。但是有一點我感覺到了,老潘可能是嫌隻贏個十來萬少了,所以才千方百計打聽到了這麼大一個局。
我迷迷糊糊地問:“這個局靠譜嗎?”
“靠譜,我好幾個哥們兒都去過,水錢抽得也少,玩得還大。”
“那回頭去看一下吧。”
“我都安排好了,晚上就能過去。”
下午我們剛吃完飯就坐上了賭場專門接送客人的中巴車,車上有幾個人好像還和老潘認識,老潘和他們聊得起勁。小米上車就睡著了,我一個人誰也不認識,想靜下來仔細想想局裏的事情,可頭疼得厲害,隻好一個人看著窗外。感覺車開了好久,越開越荒涼,漸漸地山也多了起來,接著又七拐八拐來到了一個度假村模樣的地方。進了院子,大家都紛紛下了車。
一個留著小平頭手臂上有文身的男人把我們帶進了房間。房間很大,可就是單單的一間,居然沒有窗戶,裝修也極其簡單。我們好像是第一撥賭客,所以房間裏並沒有什麼人,也沒開局。大家各自找相熟的人聊天,我還是很尷尬地一個人坐著。沒過多久,人就開始多了起來,一撥接一撥的,慢慢地都沒地方坐了。老潘果然在當地還算吃得開,好多人都認識,就連幾個放水的(看樣子像黑道的人)老潘也能和他們聊兩句。
人多了自然就開局了,人們也很自覺地分成兩撥,開了兩個局,但玩的都是紙牌的二八杠。兩個局的大小都差不多,隻見著厚厚的現金堆在台子上,四周都是人,那種場麵,沒到場子裏來賭過的人是很難想象的。
一開局老潘就上場玩了,但玩得不大,跟在人家後麵扔石頭。小米裝作和我們倆都不認識,來回地轉著看。我也沒閑著,仔細地觀察了一下這兩個局的情況。
左邊的局的莊家好像是和賭場的組織者有什麼關係,長期地坐著莊不下,也沒人去搶莊。雖說玩得很大,但莊家的錢好像很充足,輸了總能賠得起,一個放水的人就專門負責給莊家拿錢,當然莊家贏了的話也及時還錢,好像還專門有一個人負責交接。另外,大概莊家還安排了四五個洗牌的人,誰手氣好誰上,我看得直咂嘴,心說這得多大的麵子啊,這麼大的排場。
12.又打退堂鼓
右邊的局和左邊玩得差不多大,但是誰都可以上莊,誰有錢誰坐。不過可能是這會兒莊家的風水不太好,上莊的幾個人不停地輸,所以大家倒都不爭著上莊了,一個莊下了另一個就按順序接著上。這裏當莊要的資金很大,來這兒玩的很多都是小賭徒,根本沒有多少錢,當莊的話押不了兩把就沒了。倒是那幾個帶著包來的哥們有錢,下了莊再上,沒錢了直接找幾個放水的大哥拿錢,看來都是些老板級的人物。
我大致地看了一下,整個場子裏最忙的不是莊家,也不是抽水的,而是這些放高利貸的大哥,又是放水又是追賬,一會兒都閑不住。想想也是,這個場子玩得這麼大,人民幣麵值又小,誰整天抱著整摞整摞的錢來回跑啊,可不都是從放水的這裏拿嗎?他們儼然成了這裏的信貸中心。
這個場子也是從底下發牌,我堅信這裏肯定也是有老千的。但是這麼大的場子,相信沒有幾個老千敢不聯合組織這個局的老板就貿然出千的,所以我很自然地就把注意力轉移到了左邊的局上,這裏長時間都是一個莊家,而且人手那麼多,極有可能和組織者一起串通好千錢,或者這個莊家根本就是場子的老板派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