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初入賭場(1)(1 / 3)

這是很多年前的事了,是我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出局,也是我第一次如此被尊重。老實說,我第一次看見那麼多的錢,也是唯一一次緊張到手哆嗦得連牌都拿不住。這是我第一次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也是我第一次知道什麼是傳說……事後姑父給了我不少酬金,我的自尊心也得到了極大的滿足,那一刻我甚至還下決心非要在這行裏混出點名堂不可,卻根本沒有意識到這一行的凶險……

1.插曲

我接過別的閑家遞給我的牌,拿在手上胡亂地抽洗了幾下,然後遞給了我的下家剛子,剛子是這一鍋牌的莊家。這是我第一次和剛子打牌。

閑家們亂七八糟押完了錢之後剛子開始打點,七點,從第七家開始發牌。第七家是一個特別瘦的老頭,滿臉的皺紋,走路還有點瘸,據說來這個賭檔一個多星期了,我還是第一次見到他。他剛上桌的時候我還覺得好笑,心說都這麼大歲數的人了賭癮居然還這麼大,跑到賭檔裏和我們這些年輕人賭來了。看來賭這個東西啊,還真是老少皆好。

打了幾把牌之後我就開始覺得不對了,雖然這個老頭沒有坐莊,但是卻一直贏錢,而且絕大部分時候手裏的牌都比莊家大。他手放在桌上的姿勢也很特別,典型的老千姿勢(因為在手裏藏牌的時候手的姿勢多少會有些不自然,所以老千平時都刻意保持著這種姿勢,給人以這是自己的習慣的假象),所以在剛子上莊的時候我決定試他一下。

開牌之後,剛子是一個10、J、9的牌,在三公的規則裏是一個九點,算是相當大的牌了,通殺了我們所有的人。老頭亮開的牌是5、6、7,八點,雖然這把牌沒有大過剛子,但我的神經卻立馬繃了起來。

因為我剛才洗牌的時候明明給他安排了一張黑桃2,可開牌之後這張牌卻不見了。在這樣的賭局裏他居然還能把牌給換了!

這個賭局桌上有八家人玩,莊家洗完牌後要交由上家亂洗一通,然後再由莊家打點抓牌。抓牌還有特別的規矩,隻能用一個手指頭抓牌,而且抓來的牌還不能上手,必須放在桌子上,看牌的時候牌也不能離開桌子。這樣的規矩下還能偷牌換牌,這老頭真有一套!

不過左右掂量之後我決定先不拆穿他,因為他再有能耐也不妨礙我和剛子贏錢!

2.起因

這是很多年前的事了。那會兒我剛大學畢業,進了一家很不錯的單位,什麼都好,但就是要先實習。因為是實習,工資給得奇低,一月那幾百塊錢怎麼算計都不夠花。以前上學的時候靠打牌還是有些存款的,那會兒畢竟隻是學生,一是玩的遠沒有現在的大,贏也贏不多,二是財來財去,來得快去得也快。比方說最近贏了點錢吧,老天爺總要出個事讓你把這個錢花出去。估計這一點所有的老千都深有體會。

我上學的時候就習慣了大手大腳地花錢,現在身處北京,再加上單位的特殊性,手頭乍一下緊起來還真不適應,所以隻能滿世界地找人打牌。

其實周圍一起實習的同事沒事的時候也願意打打牌什麼的,可是賭的實在太小了,鬥地主一塊一把的,一個通宵最多也就能贏一百多塊錢,就這樣,連贏幾天都沒人和你玩了。紮金花呢,一塊錢的底,來個金花輸贏才三四十塊錢而已。因為剛來單位,跟老同誌不熟,一時半會兒也進不了他們的牌局,所以每天跟熱鍋上的螞蟻一樣急得團團轉。

突然有一天藍胖子給我打電話說他那邊有個局,玩得很大,問我有沒有興趣搞一下。他居然會給我介紹賭局?

藍胖子是我的初中同學,身體強壯。強壯到什麼程度呢?壯到站在那像一個立方體,壯到一米七二的身高居然把學校的籃筐給扣掉了。不過藍胖子絕不僅僅是四肢發達,我們從小玩到大的哥們“篩子”(可見心眼有多多)曾經對他有過這樣的評價:講究,有辦法。

藍胖子中專畢業後被分配到了南方某海事局做隨船的電機員,沒事管管換燈泡什麼的,工作清閑得很,屬於在船上不幹活,地上沒活幹,而且一休假就半年的那種。別看在船上的時候水手找他換個燈泡他都罵罵咧咧、懶得換,但在岸上跑關係、混名聲這種事幹起來比誰都勤快。

我們平時打電話都是胡吹瞎侃,很少有什麼正經事。至於打牌出千這方麵的事我們更是很少聊起,所以當他說有個局的時候我還真是挺詫異的。

他說他現在居住的城市賭風很重(這個倒不奇怪,南方曆來如此),幾乎所有人閑的時候都願意玩兩把,小賭檔到處都是,可賭得不小。他的姑父就和別人合夥開了一家。

開賭檔來錢快,所以在他們那裏稍微有點人緣或者道行的人都願意開一個私人的賭檔賺錢。小的賭檔開起來也特別簡單,無非是把人組織起來賭。小賭檔一般都是在賓館或洗浴中心開個房,大家都來玩就OK了。檔次高一點的則是在星級酒店裏麵開個房,並且隨時有小姐提供特殊服務。

小賭檔開起來容易,可想做長久卻很難,主要有兩方麵原因:一是賭檔靠“抽水”賺錢,經常來賭的人的錢除了輸輸贏贏之外都會被抽一部分,賭本變得越來越少,賭棍們一批一批地被放倒,一個賭檔老板的圈子總歸有限,很難有新鮮的血液加入,所以局也會越開越小,最後關門;二是很難找到大的靠山,即使有能力把賭檔做大,總會有競爭對手之類的舉報,縣局市局省廳總能有人來把你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