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鬼,對冥王的異常舉動也盡量習以為常,聽到吩咐後馬上照做,喚來孟婆擔心地問:“婆婆,可要奉茶?”
“不用管他。”孟奶奶擺擺手,回身時臉上的表情卻有些焦灼。這麼多年以來,她雖然不願相信蘇月白會留在聽寒身邊,但是對於墨九君時不時的折騰也很心煩。
堂堂冥界之主,總會陰沉著臉,在那張大床上僵坐著,時不時自言自語。每當看到他這個樣子,孟奶奶便不知從何安慰。久而久之兩人開始各幹各的,並無交流。但是,如此一來那間屋子還有何作用?不過就是吸收了太多負麵情緒,讓人心情很不好。
孟奶奶像往常一樣推門而入,站在門前瞟了瞟床榻上的人影。
冥王如佛像般沉默著,但眼睛卻直直地盯著她。
四目相視,孟奶奶反倒笑了:“今日陛下竟還清醒著?”
冥王自榻上起身,在堂下轉了一圈,猛然回頭,“月兒會不會壓根就不再貓妖那裏?她隻是……隻是……把我忘了?”
“既然忘了,便讓她忘了吧!”孟奶奶以為墨九君這是像往常一樣發神經,也就隨便敷衍著。
可是,他卻忽然撲過來凝住孟奶奶的眼睛,“我今日見到了一個和她長得一模一樣的妖精……甚至連胎記都……”
“妖精?”孟奶奶聽到他的話也開始緊張,急切地回望過去。
“是一隻烏鴉精,我已經探過她的靈識……隻是看不清楚……”墨九君懊惱地垂下頭,千言萬語都卡在喉嚨裏,他希望烏鴉精就是蘇月白,卻又害怕她們是同一個人。
孟奶奶聞言,點點頭,扭身道:“帶老身去看看,或許……能夠探明她的真身。”
紅嬌端著茶水在屋外徘徊,剛要敲門,卻被迎麵出來的孟奶奶嚇了一跳。她舉舉茶盞,慌忙垂首:“婆婆……”
“紅嬌,今日是轉生井開井之時,你別耽誤了時辰,我去去就回。”孟奶奶微微側頭囑咐了一句便喚來黑雲,騰雲而去。她身後的冥王也是沉著臉,二話不說地緊跟而上。
兩人落進寢殿後,蘇月白正趴在冥王的床榻上小睡。她耗費了心力,累得要死。好容易看見一張床榻,一時沒忍住,便睡著了。
孟奶奶停到她的身前,細細地端詳著她的五官。模樣確實相像,氣息卻被隱藏了,沒有妖氣也沒有人氣,好像是個死人。她伸過手去在她的額前稍作停留,溫熱的體溫傳了過去,蘇月白被驚醒,慢慢睜開眼。
“你可有名字?”孟奶奶拽住她的手發問。
蘇月白點點頭,“蘇月白……”
見對方沒有反應,便鬱悶地揉揉眼睛,嘟囔著:“你們……怎麼對我的名字這麼感興趣?”
“五百年前……你身在何方?”孟奶奶逼近她的眼睛,本該蒼老的臉卻連個褶子都沒有。蘇月白有點糾結,竟笑嘻嘻地嘟囔:“這張臉……好奇怪……”
“你說什麼?”孟奶奶緊緊她的手,眼睛卻還死死地盯著。
蘇月白摸摸她的臉,脫口而出:“奶奶不是孟婆麼?有幾百歲了吧……”
“你認識我……”孟奶奶鬆開手,驚異地退了半步。
蘇月白正襟危坐,馬上搖頭,自己也有點疑惑地嘟囔著:“應該是見過……”
“那陛下呢?你不認識他了?”孟奶奶轉過身將墨九君推到她的麵前。
蘇月白搖搖頭,“陛下也認識我?不是因為被饅頭砸了?”
“還有一個辦法!”孟奶奶忽然衝過來抓住她的手腕。蘇月白還在迷茫,指尖卻已經淌下血來,孟奶奶端著白瓷碗,朝墨九君擺擺手,“陛下,老身去試試。”
蘇月白不明所以地瞅著他們緊張兮兮的眼神,一時無語,隻慢悠悠地抽回手,放在嘴裏嘬了一下。她從未嚐過自己的血,喝起來竟然甜滋滋的。她伸過手,自墨九君的麵前晃了晃,笑道:“陛下,我的血是甜的,你要不要嚐嚐?”
墨九君愣了一下,忽然抓住她的手腕,嚷道:“你喝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