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名:陌上花開,半生遲
作者:古羽
備注:
一段記憶,若一個人記得,而另一個人卻忘卻了,結局會是如何? 一段記憶,若你記起時,而她已放下,又會如何。 隻道,陌上花正開時,君緣何遲歸;既遲歸,便知一生錯,一生遲。 她曾死心塌地的愛過眼前的這個男人,直到將過往的那個花開碾成了齏粉,塵歸了塵,土歸了土,如今那個男人卻對她道,花開,他終於記起了她。 他心裏其實一直有她,隻不知情為何而起,如今終於查了個水落石出,於是來收回他既定的疆域,重新要把那一泊湖水攪碎,花開猛然轉過了身,看著近在咫尺的四阿哥的那雙眼睛,好深,不可見底,她忽然察覺出那樣的陌生,又是這等的熟悉:“四阿哥,我曾經是那樣渴望著能靠近你,便是飛蛾撲火般也在所不惜啊!”花開忽然開口道。 她於他,初始不過一場棋局上的謀,彼此都知,此生雖則有夫妻的緣分,卻定然未必有夫妻的情分。及至變故橫生,泥潭身陷,絕無逃脫可能,不過危牆之下相偎,十年平生僅餘相濡以沫。 然,此番種種,仍在宿命終至那日,誰的舍得和不舍的,都拗不過命運! 那一朵曾盛開在大漠原野上的寂寥的紅棘花,命裏同途的最後那個人,終究會是誰 (這故事寫的像做一個夢,夢醒後自嘲不已。我是喜歡曆史上的老四和十三的,追究這故事的真實性,追究這故事中可能有的那些曲折,也常自問,當時的他們和她,果真會有如此微妙的感情麼?會不會有拂逆?但我多渴望真實的你們便如我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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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康熙四十五年二月,聖駕親巡畿甸。
早間起來,天還蒙蒙亮,因為前日下了場大雪,雪光映上窗紙,花開就提前醒了,光著腳兒跑到外廂房將朵兒推醒,連連催促道:“朵兒,起來,遲了就不好了!”
朵兒正睡的實在,冷不丁被推醒嚇了一跳,待看的清楚更嚇了一跳,忙將一件雀翎裘氅裹在花開身上,再一摸花開的雙手,已經是冰涼冰涼的,一時急的抹眼淚道:“小姐你要害死我了!”忙滾下羅漢床去,給花開撿鞋子。
“沒事,我好歹是將軍的女兒,哪能說生病就生病的!”話還未說完,花開一時沒忍住,一個噴嚏就打了出來,自個倒嚇了自個一跳,忙接過朵兒遞來的衣衫迅疾的穿好了,忙不迭的催著朵兒出門。
尚書府裏此刻靜悄悄的,半個人影也沒有,幾杆青竹被雪壓的半垂,偶有雪被風吹動,洋洋灑灑的像麵粉一般的落了下來。後花園的小池塘邊此刻留下兩行腳印,這腳印一直綿延到牆角邊。
牆角邊有架梯子,架著梯子的那段牆頭上雪已被踢飛,可以看見另有兩行模糊的腳印翻過牆頭往遠處跑走了。
日光初起時,被家丁匆匆喚醒的兵部尚書,兼經筵講官、議政大臣馬爾汗,立在那堵牆下,仰臉望了望牆頭上的那一方被雪清洗的藍鏡似的天空,無奈的歎了口氣。
他一生戎馬,自康熙十三年便追隨在皇帝身側,誅鼇拜,平吳三桂,征葛爾丹,鐵血男兒的額頭從無一皺。如今年歲已大,各房妻妾所生的六女皆已出嫁,唯獨的一個幼子也被自己送往軍中曆練,這府裏如今隻剩下一個幺女陪伴膝下,卻也是獨獨對這個幺女無所適從,原本寵溺的野心難馴,整日便無法無天了。
如今選秀在即,秀女的名額已登記在冊,一想到這樣一個頑略不堪的丫頭若真進了紫禁皇城,以這身脾性,怕很難再有命出來見自己這把老骨頭,老父親一時眉頭又皺成了老樹疙瘩,也愈發堅定了心中這幾日輾轉來去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