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雖然瘦小,但是卻是健康的。
後來,丁百合到底被丁家的人接回了去。剛開始的時候,她的父親強烈地要求把這個孩子送走,丁百合以死相逼,這讓強硬了一輩子的丁聰感到了驚異。他在子女麵前保持了一輩子的絕對權威,從來沒有被任何人挑戰過。這是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他一直以來都認為是最溫柔順從的女兒,對他的權威做出了激烈的反抗。
最後的結果,就是丁百合再也沒有見過家族裏麵的人,家族裏麵的人也並知道的她生下孩子的事情。丁百合一向體弱多病,丁聰就當著全族人的麵宣布了她在家靜養,不宜見人的消息,而丁嘉琪,也因為她母親的原因,一直都不為丁氏族內的人所知道。
他從一生下來,就帶著命運的枷鎖,被族內的人所忽略,而遠在中國的任明軒得知這個消息之後,除了對丁百合欺騙的行為感到憤怒而外,根本沒有過想要見一麵自己兒子的心=
任銘軒自己也沒有考慮到這個問題,並不責備下人,隻說:“吃過飯去辦吧,先去書房找幾本書過來。”
男仆明白,去二樓的書房取來了幾本很厚很沉的英國法典,整整齊齊地碼在凳子上,然後才小心翼翼地把丁嘉琪抱了上去。
因為椅子是軟麵的,放了幾本書上去,人再坐上去,自然會不穩,加上嘉琪又是個孩子,就更加顯得搖搖欲墜。
嘉琪從小在外公家長大,母親又是修養極高的名媛,自然在禮儀的方麵訓練的十分好。他從來沒有坐過這樣的凳子,身體隨意地動動,屁股下麵的那幾本書就搖動起來,嚇得他不敢動作。
吃飯時候的禮節講究心靜氣和,姿態端莊矜持,嘉琪一向遵守得很好。
男仆洞穿了孩子的窘迫,立刻走到他身旁去,作勢要扶住他,嘉琪這時卻放下了手中的刀叉。表示不吃了。男仆頗為尷尬地站在一旁,不知道如何是好。
任銘軒停下手裏的餐具,打量了一陣嘉琪,開口說:“你把他抱過來。”
男仆立刻動作,把丁嘉琪抱起來交到任銘軒手中。
嘉琪乖乖地,被人隨意地抱起來來也沒有任何不適,隨意哭鬧的事情是他很少做的。
嘉琪被放到任明軒的腿上,終於能和餐桌形成一個合適的高度,任銘軒把刀叉放在他麵前,說:“吃吧。”
嘉琪仰起頭看著他,卻搖了搖頭。
任銘軒問:“怎麼了?”
嘉琪扭頭過去,目光留戀的看著自己的座位,沉默了一陣,才小聲地說:“猴子寶寶坐得離我太遠了。”
任銘軒感到有點驚奇,眼睛也調過去看了一下,才發現那隻有點髒舊的猴子被拉在了剛才嘉琪坐過的座位上。
他不太確定地,側著頭用英文問道:“那個猴子寶寶?”
嘉琪的眼睛直直地看進他的眼睛裏,很鄭重地說:“是的,那是媽咪給我的猴子寶寶,不能和我分開。”
現在是早晨,任明軒終於仔細的看清嘉琪眼睛的顏色。那是很淡很透明的一種琥珀色,有點像貓眼石那樣琉璃迷惑人,但是因為他現在年紀很小,他的世界還是透明的,內心的情感也是透明簡單的,所以淡色的眼睛裏並沒有帶任何塵世的顏色,而隻是單純的清明透徹。
任明軒看進嘉琪的眼底,覺得那裏就像森林圍繞的湖泊,寧靜空靈,卻沒有什麼人氣。嘉琪神色平靜地看著任明軒,沒有畏懼,也沒有多餘的感情,他隻是安靜地看著他,波瀾不驚地打量著他,像打量一個陌生人一樣。
對於一個陌生人禮貌地提出要求,對於小孩子來說,並沒有任何困難。他們不關心大人對他們的看法,尤其是出生和教養都很好的小孩子,他們可以清晰直接地表達出自己的想法,並且態度矜持禮貌。
任銘軒眼睛的顏色很深,是和嘉琪完全不同的黑曜石般的漆黑,但是卻很亮,這種人的心智一般都很堅定高貴。兩父子在長久的對視中,任明軒終於率先移開眼睛,對一旁站得男仆揚了揚下巴,察言觀色的男仆即刻把猴子布偶恭敬地遞了過來。
任銘軒取了玩偶拿給嘉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