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付雨:“小姐,我們逃走吧……我們逃吧……”
樂付雨響亮的給了樂蓮兒一巴掌,“做人怎麼可以這麼忘恩負義。”
說完,她提著裙子走出去,堅定的,沒有慌張,宛若一座豐碑一般。
清和一十三年秋,二殿下發動政變,史稱“東宮之亂”,當時,草木悲鳴,皇城之中屍首遍地,雨水衝刷著鮮血緩緩淌過街道,清晨,市民打開門,一股血腥味撲麵而來。
清和一十三年秋,“東宮之亂”時,太子良娣為替太子擋劍而被敵寇殺害,故而追封“慧嫻太子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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穀泉夭回去的路上,到處都是談論著這一場屠殺與政變,以及穀海菱怎樣忠貞不二的在血雨之中護住了太子,而自己被殺害。
她的腿像灌了鉛一樣走不動,甚至不知道往哪兒走,穀海菱死了,穀海菱死了……那個曾經夢想飛上枝頭的女子死了……這個世界到底怎麼了……為什麼無論在哪裏,都會有這麼多的傷心事呢?
她回到家看見自己的父親滿麵愁容跪在祠堂裏,上麵供奉著列祖列宗……
她也在旁邊跪下來,這個時候,她的整個世界就隻剩下了悲傷,連一句話都說不出口的悲傷,她忽然感覺好害怕,忽然覺得自己還是那個幼稚的小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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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是我指使的,都是我做的,二殿下是受了我的誘惑。”樂付雨跪在大殿之上,她麵對著這個九五至尊表現出驚天的鎮定。
羽苒麵色慘白,可是他還是用著所有的力氣站在自己該站的位置,今日也該是他上早朝的時間,他身上的鮮血已經被大雨衝刷得十分幹淨,不留一點痕跡,雖然衣衫襤褸,頭發被大雨打濕,可是他看上去一點也不狼狽,甚至還是一道優美的風景,看著就令人賞心悅目。
大殿下,本該嚴肅威武的皇帝麵色沉重而慘白,時不時的間接咳了幾聲,可以看出這個皇帝已經到了強弩之末,隻是整個大殿異常的安靜,沒有人說話,也沒有人敢說話,經過昨晚那一場大雨,每個人臉上都顯露出一絲極其重的疲憊,這種疲憊蔓延,每個人的胸腔都覺得沉悶。
空氣中還飄著血腥味,就像肆意渲染而來的飛舞的蝶,慢慢的停留在每個人的鼻翼,將死亡的陰影逐漸的放大,放大,放大……
“一切都是我做的,是我讓二殿下謀反,也是我讓他殺了自己的父兄。”樂付雨麵對著威嚴的皇帝,沒有一絲一毫的害怕,反而與皇帝直視,嘴角掛著以往那種顛倒眾生的迷人的微笑,輕蔑,諷刺,甚至是悲哀。
羽苒看著她並沒有說話,這場血腥終究是需要人為此付出代價,因為有些代價太大了,所以不得不用生命去支付,而樂付雨正在用自己的生命支付著這一場代價。
他沒有資格要求樂付雨怎麼做,也沒有資格說自己要怎麼做,隻是,此刻,他所有的精力都用完了,用的連說一句話都沒有力氣,腹部的傷口裂開,他能感覺到自己的鮮血在流動,那種流動的感覺真是奇妙,奇妙的讓他忍不住想要去躺進棺材裏,就留下自己一個人再也什麼都不管不顧。
可是他沒辦法去說誰是誰非,或許誰也不是對與錯……
他的手被人拉住,穀泉夭在大殿的柱子上探出一個頭,在場的所有人把注意力全都放在樂付雨身上,沒有人注意到她,她拉著羽苒走向偏殿,然後坐在軟榻之上。
笑了笑,她交給羽苒一瓶藥:“這個給你,你先躺在這裏休息休息,我幫你去看戲。”
“你怎麼進入皇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