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這種事當然不能跟阿維說,現在單是聽著他的回憶,都感受到濃厚的心理陰影的意味,作為認真的女朋友,我不該加重他的精神負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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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過頭,阿維那純淨的眼瞳正朝著我凝視著,似乎想我作出什麼回應,於是不敢插話打擾他的我才小心翼翼地問道:「既然你會為她負責,為什麼她……要這樣做?那麼最後,她的父母知不知道你並不是孩子的父親?」

「沒有人知道,也沒有人理會。」是平淡無比的聲韻。「直至現在?」我瞪大雙眼,這件事實在全然的出乎意料。「是呀。」他接著道:「她說我對她太好,所以內疚得想死掉。」他漾出一個不屬於快樂、但又沒有悲哀感覺的微笑。「我老是提著未來的安排會是怎樣怎樣,天天聽著,讓她的壓力很大很大,變相是逼死她了,應該是這個緣故吧。」

我不覺得他這個想法是正確的,不過現在我就知道,他是那種會把所有過錯歸咎於自己的人。「我真的很喜歡她……」他望了我一眼,然後笑道:「抱歉,我是指以前呀。現在當然不會,不要胡思亂想喔,不會是已經在介意吧?」

一定很痛苦。

聽著聽著,彷佛吸入了他內心的憂鬱和傷感。那種黑暗的憂鬱在自己的心裏反映出來,那一份身同感受的代入感,像是被同化───不,就像活在他的身體內,感知著一切的難過。

我眼前是熱鬧無比的咖啡屋,但少女們的吵嚷聲音和店長播放著的休閑音樂彷佛都在另一個遙遠的未知世界,和身在現場的我再沒有任何相幹;在同一個時間的平麵裏,重迭了另一番的虛幻光景,如同是迷漫的幻覺,如同是真實上演的情節。

咖啡廳的景色依舊在默默運作著,蒙上濃厚的灰暗之色,遠得無法觸及。莫名其妙的幻覺卻是逐漸明亮和清晰起來,慢慢取代現實的視野。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灰色的牆壁、灰色的樓梯級、灰色的鐵欄杆、灰色的窗框……走火警時才會用上的後樓梯,是除了混凝土的灰色之外,什麼都沒有的單調空間,彷佛是沒有時間的所在。跟眼前的現實完全不一樣的地方,繼續上演著一幕幕像是古老電影的殘舊映射,帶著昏黃的奇異色調,而且有點兒斑駁和不穩定。

微弱的光線從小巧而汙穢的玻璃窗勉強照射進來,殘舊窄狹的樓梯似乎一直無人使用亦無人清潔,鋪上一層細細的灰暗塵埃。劇烈地跑動在樓梯級間,拚盡力氣扶搖直上,踢起迷霧似的塵土,在空中輕輕飄揚、落下。

一邊拚命跑、一邊打著不屬於我的舊款手提電話的某個陌生號碼,死不放棄的打了又打,完全沒有接通的跡象。不斷響起的女性聲音,是機械化的留言信箱係統錄音。

很焦急嗎?

揮灑的汗水源源滴下,一個又一個轉角,可能是五層樓,也可能是十層樓了,畢竟我沒有留心好好數著。在後樓梯頂樓的盡頭狠狠踢開長滿鐵鏽的大門,一個勁道衝進本該什麼都沒有的天台。吹過帶著空氣汙染的微風,喚醒幾分初夏的暑意,映入疲憊無力的雙眼裏,是亮麗無比的蔚藍晴天。

急促的腳步硬生生停下來,天台邊緣竟然危站著一位少女,她抬頭望向天空,穿著寬鬆連身長裙的背影顯得十分孤獨。在沒有任何欄杆的情況下,這意味著極大的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