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臥半坐地靠在酒店房間內的大床上,一直在看自己電腦裏的學術資料。時間分外緊張,今天幹幹抵達上海報道,明天上午再和大會組委會碰一下頭,下午便坐飛機飛往廣州,自己做大會第一天下午的LIVE直播手術,這個特殊的手術室便設立在廣州,屆時將信號由衛星同步傳回上海,與所有與會者共同分享。這麼高級別的會議,來不得半點兒差錯,俞天野自然不能掉以輕心,甚至將同機前往上海,一直纏著自己的鄧佳也趕走,隻圖一個清靜。就在此時,忽聽有人敲門,意外之餘他還是起身應到:“門沒鎖,進來。”
包贇笑嘻嘻地探頭進來:“老大,你可真是專家級別的待遇,主辦方給你準備的條件不錯啊。”
俞天野笑笑,招手道:“快進來吧,好久都沒見到你了。”
包贇不客氣地走到俞天野對麵的沙發坐下,“是,我回北京的時候,他們說你去美國參加什麼學術交流了,怎麼樣,有收獲嗎?”
俞天野點點頭,“收獲很多,這次我去美國還是開了眼界,讓我對自己有了新的定位。”
包贇很感興趣地追問道:“什麼新的定位,說來聽聽?”
俞天野想了想,“你知道這次在世界巡回舉行的國際種植大賽,其實是由種植廠商出資讚助的吧?而目前市場上采用的大多數種植係統,也是由這幾家種植廠商壟斷的。”
包贇點頭:“嗯。”
俞天野繼續道:“但是這段時間我開始用一種新型的種植體,是由美國的一個私人牙醫聯盟組織自主研發的,不但顛覆了一些傳統的種植理念,並且取得了特別好的種植效果。”
“但是他們拒絕了好幾家知名種植廠商的產權收購,原因是他們並不打算用作商業用途,也不開展商業宣傳和廣告,而是本著最基本的治療母的來收取適當的費用。”
“我這次去美國和他們聊了許久,可以說他們的那種以醫生聯盟作為主導類型的診所,對我有著莫大的吸引力。我打算下半年的時候再去他們那裏繼續進行種植係統的學習,如果可以,我就留在那裏,成為他們中的一份子,那麼也許再過幾年,我也可以將類似的模式帶回中國開展。”
雖然包贇對種植理論不太明白,但還是慢慢聽出一些重點內容,“難道你的意思是,你很快要離開北京,離開皓康?”
俞天野“嗯”了一聲,“這事兒我已經和你爹談過了。”
包贇遺憾地道:“那他一定鬱悶死了。”
俞天野的表情有些愧疚,“其實皓康齒科的種植醫生們都挺不錯的,缺了我也照樣運轉得很好,再說天下無不散之筵席,不過這一天比我想象中提前了而已。”
包贇神色變幻,終於有些沒忍住,“你就這麼走了?那陳朗怎麼辦,難不成也讓她跟你去美國?”
這回換俞天野詫異了,他使勁看了包贇好幾眼,眼神頗有些閃爍,“我們分手也已經半年了,再說後來一直沒見過。”
包贇也是一臉震驚的表情,“怎麼可能,她後來沒找過你麼?”
俞天野實在不願意繼續談這個話題,死擰勁兒又上來了,淡淡地道:“怎麼可能會找我?分手的時候我故意冤枉她,還把話說絕了,她估計恨透了我。”
包贇沉默了許久,內心卻在天人交戰不斷掙紮,最後還是悶悶地道:“她壓根就沒恨過你。就算現在在上海,她也一直在收集你所有的資料和文獻,連豆腐幹大小的新聞,她都不放過。”
以前俞天野為了那些所謂的尊嚴和驕傲,一直固執地讓自己往前走不回頭,在王鑫時不時地透露點兒陳朗的動向給自己時,即便內心真有漣漪,麵上也一向都不露聲色,但此時還是震驚地看了包贇一眼,喃喃道:“我聽王鑫說,你和陳朗……”俞天野停頓了一下,忽然道:“你為什麼要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