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行程被打亂事小,但是被包贇這張烏鴉嘴完全說中,那才讓陳朗更加不爽。包贇昨晚聽說陳朗居然如此膽大,船票住宿全無安排,就頗有此震驚,不過轉瞬反倒有些高興,“我估計你哪兒也去不了,還得回來, 正好和我一塊兒過除夕。”
這當然是不可能的。
好吧,坐不上快艇就坐不上吧,不是還有傳說中的人巴嗎?雖然大巴比快艇慢了將近一倍的時間,陸路加水路要花五個多小時的時問,其間還得經過整車擺渡,方才抵達舟山群島之鼎鼎大名的沈家門碼頭,普陀島已經近在咫隻。
當然,咫尺和天涯也就一線之隔,陳朗在碼頭工作人員的指點下,眼睜睜地看著最後一班開往普陀的快艇消失於海平線,那才真正鬱悶到了極致。_嗯,不單快艇是最後班,渡輪也提早結束,原因很簡單,今天晚上是除夕,而且眼看著風雨欲來,大家都提早收工,要合家團聚。
當然,這還不是全部,老天仿佛覺得陳朗衰得還不夠,這刮風下雨說來就來。這雨來得突然,還夾雜著狂風,不是說冬天很少有台風嗎,陳朗完全沒有準備,身上的簿羽絨服到此時才看出是個樣子貨,肆虐的狂風夾雜著冰冷的雨絲很輕易地就將她吹得全身發涼,比分手那天俞天野看向自己的眼神還要冰涼。無奈之下,陳朗隻好哆哆嗦嗦地躲在某處屋簷下避雨。
忽然,有人舉著傘站在陳朗身旁,拍了拍陳朗的肩膀。陳朗轉身一看,是在大巴上一直坐在自己身邊的老太太,正對著自己露出微笑,“怎麼啦,姑娘?快艇沒趕上嗎?趕不上就趕不上吧,正好在我們沈家門住一宿。”
陳朗訕汕地笑笑,這位老太太也是讓自己心煩意亂的一個重要原因,她從杭州站上車,一路上抓住陳朗問了無數問題,從芳齡幾何問到結婚已否,從籍貫哪星再問到工作是什麼,聽說陳朗是大城市來的牙醫之後就更加激動了,先是絮叨自己也有個孫女,也是牙醫,雖然不在身邊,但是這個春節也會回來,然後便開始交代自己牙齒脫落的血淚史,一定要陳朗說出個子醜寅卯,給出解決方案。
陳朗能說什麼啊,X線片也沒有,也沒法仔細做檢查,隻好泛泛而談,“如果牙槽骨條件好,可以考慮做種植。當然,這得具體情況具體分析,有的也做不了,隻能做活動義齒或者固定橋。”
老太太一聽便有些蒙,“種植?沒聽說過,做這個得多少錢?”
陳朗隻報了一個最基本的價格,老太太就臉一黑,“我都不知道你們這些娃娃學了半天都學了些什麼,為人民服務為人民服務,我看是為人民添堵。”
陳朗賠著小心解釋,“因為是新材料,和國外同步的,很先進的技術。”
老太太依然氣哼哼的,“國外的就好嗎?外國的月光比中國圓是吧?老百姓掙這點兒錢容易嗎?這牙我是看不起了,你們簡直就是搶錢嘛。要我說,如果我孫女也是這樣,在外麵學習了半天,也不過就想著從老百姓口袋裏蒙錢,我情願她不學了,加家做什麼都比這強。”
陳朗被說得張口結舌,這都哪兒跟哪兒啊。可是友好氣氛徹底破滅,二人的聊天戛然而止,老太太嘟囔了一句“還是丁醫生好啊”,便眼睛一閉開始睡覺。陳朗被老太太說得也萬分心虛,心情始終處於抑鬱。
但是現在老太太又對自己重新煥發出熱情,陳朗還是頗有些受寵若驚,忙不迭地點頭道:“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