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節(1 / 3)

計是從北京搬運那隻龐大的玳瑁難度太高,包贇思龜心切,又弄來兩隻小的,以解他詭異的相思之情,陳朗的揣測不無惡意。她其實當麵詆毀過包贇古怪的烏龜情節,包贇卻正色道:“烏龜是人類的朋友,切記切記。”

還人類的朋友呢。陳朗瞥了一眼窗台上的透明龜屋,嗤笑一聲。這連個小東西哪裏需要自己照看,上海冬季的室溫也不過十度上下,它們貌似已經進入冬眠,頭碰頭腳碰腳,一動不動地趴在水裏,埋頭苦睡,誰也不理。陳朗輕敲龜屋,二龜也毫無反應,用手觸碰四肢,它們才慢吞吞將其縮回殼裏,繼續保持假寐狀態。陳朗瞪大眼睛觀察半天,甚覺無趣。可無趣之下又有些自憐自艾,好像自己在本質上與巴西龜也沒太大不同,如果外界稍有困擾,便立刻縮回殼內,再也不聞不問。就如同她從來也沒有問過包贇自己離開皓康之後的情形。

不是不能,是不想。

不是不想,是逃避。

反正即便全天下都知道自己是冤枉的,俞天野卻寧願選擇不相信,那自己還能怎樣?恍惚中猶記得於博文常看的經文書裏寫著:四大皆空,五蘊非有。常清常靜,不動不搖。

自己不過是一介俗人,做到四大皆空太不容易,但是終會有那麼一天,一切都似浮雲流轉,一切都四過眼雲煙,漸漸消散於無形。

不過,小巴西龜每日裏不吃不喝,疑似冬眠,卻讓陳朗頗有些犯嘀咕。包贇臨走時並沒有來得及向陳朗交代什麼養龜秘笈,可是對於像陳朗這樣勤奮好學勇於鑽研的同誌,自然是連夜爬到網上搜索出一大堆養龜小常識。研究一通之後,她卻有些惶恐,好像龜友論壇上都說小巴西龜最好還是不要冬眠,以免控製不好自己,出現夭折的噩運。呃,還得給龜屋配置上一個加熱器,保持暖洋洋的恒溫,小不點兒們才會重新清醒過來。還得勤喂食,勤換水,避免感冒,以免得白眼病。

白眼病?我這跟供足總一樣供著你們,我都快紅眼病了我。陳朗咬牙切齒地腹誹,可依然嚴格按照網上龜友們的指點來執行,眼見著它們開始活潑起來,跟見者它們吃得香,拉得也快,眼見著它們在加熱器的恒溫調控下,舒適無比地滿龜屋溜達,陳朗也情不自禁地心情舒適,連帶著顧不上與自己的威士忌親近。

就連即將離開上海,特地跑過來與陳朗告別的Jack,也繞有興致地站在龜屋前仔細端詳,興致勃勃地追問:“這兩隻這麼好玩,正好是一對吧?”

陳朗從未想過這個問題,也跟著端詳半天,實在難辨雌雄,隻能搖搖頭道:“我也不知道,不過我記得資料上說,現在不好區分,因為還太小。”

Jack左看右看也沒看出什麼端倪,自然也失去了興致,這才想起正經事兒來,用手指了一下剛剛抱上樓來的紙箱子,“你幫我轉交給Andy吧,這都是他的寶貝,一直擱在我那裏,還沒有搬過來的。”

陳朗看了一眼,“哦”了一聲,“放心吧,等他回來,我就轉交給他。”

Jack想了想,又從兜裏掏出一張卡來,“這張藍迪健身中心的金卡,我也不用了,你也幫我還給他。”

陳朗接過來一看,這才想起自己貌似也有一張同樣的健身卡不禁喃喃地道:“藍迪在哪兒呢?你倒是提醒我了,我也該去健身中心見識見識,免得浪費了。”

Jack卻是一臉的詭笑,“咱們小區對麵就有一家藍迪,你可能平常沒注意。對了,你一定要拖著Andy一塊兒,要換他自己一個人,打死也不會去的。”

陳朗看出Jack臉上的不好好意了,好奇地追問道:“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