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vis“嗯”了一聲,“那你找到了嗎?”
陳朗點點頭又搖搖頭,“有時候覺得自己有點兒明白了,但有時候還很糊塗,就像我對管理毫無興趣,但現在趕鴨子上架,也要盡力在這個非常時期替我父親分擔一些。我想我還在慢慢摸索的階段,隻是盡我所能,做到全力。”話畢又看了看Mavis,“不過你盡可以放心,明年跟著斯蒂芬繼續深造的機會很難得,我一定會努力。”
Mavis如釋重負道:“那就好,有你這句話,明天我就能踏踏實實地回香港了,希望你一切順利,早日回歸。”可是Mavis眼風一掃,便被客廳餐桌上的一瓶東西所吸引,轉頭看向陳朗,“你還是失眠嗎?晚上又開始喝威士忌?”
陳朗尷尬地一笑,起身將威士忌酒瓶放進櫃子裏,並未多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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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Mavis的吉言,生活雖然總是那樣一成不變,但還是安靜而又平穩地悄悄流逝。陳朗在享受之餘偶爾也會走神,在聽到話筒裏傳來的“此電話已經被機主停機”之後,暗自嘀咕道:“有些人完全就是言而無信,明明說回頭聯係的,卻再也沒了消息。”
包贇自平安夜那晚跟天降神兵一樣出現在陳朗麵前之後,就失去了蹤跡,這種與北京時迥然不同的行為,反倒讓陳朗有些吃驚。也許不過是他鄉遇故知,所以才會覺得親近;也許是聽多了上海味的普通話,便懷念起北京夥伴們的臭貧;也許也許,也許隻有包贇,是自己和皓康齒科唯一剩下的一絲一縷不用介懷的聯係;也許隻有從包贇那裏,可以獲得一點兒某個人的近況,或者是隻言片語。
所以,在元旦前夕的一個下午,Jack前來複診之際,陳朗裝作不在意地問道:“包贇呢,還在上海嗎?”
Jack躺在牙椅上,眼睛隻是直直地注視著陳朗手中新做好的牙冠,漫不經心地回答:“他還在上海。”
陳朗不覺有些鬱悶,看來這一絲聯係也不像自己想象中的那個樣子,低聲“哦”了一聲,便迅捷無比地給Jack試戴牙冠。
陳朗給Jack鏡子,讓他看看鏡中的自己。Jack對著鏡中左看右看,看了半天,高興得不得了,“Good,Good,完全看不出來,太好了。”
陳朗轉到Jack的對麵,用審視地眼光打量半天,也點頭道:“還行,顏色、形態基本都匹配,可以粘接了。”
Jack完全是景仰,“怎麼是還行啊?Jessica,你對自己的要求太高了。”自從平安夜之後,Jack已經將對陳朗的稱呼擅自做了改變,由陳醫生改為陳朗的英文名Jessica。雖然Jack被包贇誤導,以為陳朗此時名花有主,但能和美女親近一些總沒有壞處,以示自己是陳醫生朋友的朋友,關係更近一步。
陳朗笑一笑沒吱聲,其實真不是要求高,大概是職業病,牙醫對牙齒顏色、形態的敏[gǎn]度要高於普通人,常常在患者已經非常滿意的時候,醫生心裏還在打著鼓,暗暗道:飽和度還差一點兒,而且亮度要是再高一點兒就更好了。就如同拔牙或種植這種手術型的操作,一旦成功便可以帶給醫生極大的幸福感,而在美容修複上的精益求精卻往往讓醫生永不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