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廈方向走去。於博文不由得苦笑,這姑娘真是大了,心事兒也多了,怎麼這兩年和她說話這麼費勁,全沒了小時候和自己的親密無間?
於博文有這些感歎也是正常,從小陳朗和陳誦都與這個舅舅很親,尤其是陳朗,唯舅舅的馬首是瞻。陳朗小時候吃糖吃多了,滿嘴都是齲齒,爸爸媽媽帶著去醫院看牙,她一進門就號啕大哭,死也不肯開口,弄得父母很沒有麵子,铩羽而歸。於博文卻不信這個邪,自告奮勇,就帶著陳朗又跑了一趟醫院口腔科,於博文隻是對陳朗說:“陳朗,在舅舅心目中,你是最堅強勇敢的孩子。”陳朗就這樣生生忍住了恐懼,即便腿肚子不停發抖,而且緊緊抓住舅舅的手不肯鬆開,卻順順利利把治療過程堅持下來了。再然後,連高中畢業報考大學的誌願,也是聽從於博文的建議,學了口腔專業。
那時候可和現在不同,陳朗就算和爹媽都對著幹,那也會當於博文的話是聖旨。
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陳朗跟變了個人似的,經常很刻意地和於博文拉開距離,唯有在一些大的原則問題上,還是聽從於博文的指揮,比如拿到牙醫學院的碩士證書後,老老實實回了北京。
就這麼琢磨了一會兒,身後的汽車已經衝著於博文狂按喇叭,於博文也沒敢多想,趕緊點火走人。因此,他完全沒有看到陳朗在即將橫穿馬路的時候,猛然回頭看向自己,也因為這樣,她非常不湊巧地和一輛自行車撞在了一起,還遭到自行車主人的一句咒罵:Shit!
麵試2
包贇此時正怒火衝天地檢查著自己的寶貝自行車,也不知道剛才那個女人腦子是不是壞掉了,紅燈都變為綠燈,忽然就站在自行車道的中間駐足不前,還回頭張望,害得自己趕緊刹車也避之不及。這下好,一念之差,把車撒了手摔倒在地上,鈴鐺徹底報廢了不說,車身上的鋼漆還脫掉一大片,灰禿禿的,難看得要死。
陳朗也很鬱悶,雖說由於對方的緊急刹車身體也就輕微觸碰了一下,並無任何擦傷和別的異常,但手裏拿的求職資料和證書散落了一地,隻好在來來往往的車流空隙和行人的注目禮中,趕緊蹲在地上狂揀。包贇很不客氣地走到陳朗身邊,“你腦子進水了?站在自行車道中間?”
陳朗蹲在地上,抬眼看了看麵前這個氣焰囂張的男子,身高腿長,五官清俊完美,按陳誦的話說:那就是帥得想讓人犯罪。當然陳朗和陳誦不一樣,帥哥於她而言還沒那麼重要,更何況這種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銀樣蠟槍頭,陳朗就更加不放在眼中,隻是心想:白長那麼精神的一張臉了,就怪爹媽沒教好,嘴巴那麼賤。所以她也很不客氣,“你沒長眼睛啊?麻煩請讓開,你踩著我的東西了。”
包贇一低頭,原來真踩著一張。他很不屑地抬腿,輕輕彎腰,將那張沾著鞋印的紙張拿在手裏,居然樂了,“嗬,小姐原來是醫生,拿著簡曆打算去求職?”
陳朗站起身,一把將簡曆搶過來,“關你什麼事兒?”
包贇陰沉一笑,“當然關我的事兒,你把我自行車撞得麵目全非,今天這事兒不解決,您也就不用去別的地兒了。”
陳朗掃了一眼包贇那輛自行車,憑一雙肉眼還真沒看出什麼不妥。她看看手表,時間已經晚了,心想,今天非常時刻,就不和這小人一般見識了,因此很是不耐煩,“不就是一輛自行車嗎?哪兒有問題,我給你修去。哼,就一小破車,我給你買輛新的都行。”
包贇奸詐地一笑,“你說的啊,給我留個手機號,回頭找你。”
陳朗還真沒見過這麼雞婆的人,也懶得和對方胡攪蠻纏,劈裏啪啦報了電話號碼出來。包贇是真不含糊,立馬就用手機撥了一遍,聽到陳朗的包裏傳出手機鈴聲,方才掛斷。可是包贇還不滿意,看陳朗手裏拿著幾本證書,飛速搶過最上麵那張紙,“不行,我還得留一個憑證,這樣才穩妥,要不將來你賴賬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