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弘煊進了禦書房後,便一直坐在桌案前批閱奏折,不知不覺兩個時辰已過,這期間,蘇珞也一直守在門口一動不動,身子早就有些僵了,但卻不敢動彈。於她而言,在這裏當值自是沒有在清寒宮舒服的,雖那時她是掃地的宮婢,但最起碼可以活動活動筋骨,而現在雖什麼也不用做隻要站在門口守著,但她卻感覺到無形的壓迫感,讓她甚是緊張。

抬頭看向對麵的宮女,模樣上來看年齡和自己差不多,再細看她的站姿,筆直筆直的,這許是多年鍛煉出來的了。

忽見眼前一個身影擋住了蘇珞的視線,一看是張來喜正帶著憤怒的目光盯著她,“你怎麼回事?耳朵聾了嗎?還不快進去,皇上喚你呢!”

蘇珞一聽,慌忙朝裏麵走去。見皇帝正執筆在折子上寫著什麼,蘇珞也不敢出聲,隻安靜的跪在地上,等待著。

走進來的張來喜鄙夷的瞪了蘇珞一眼,退在一旁。

過了一會兒,權弘煊才放下手中的毛筆,伸手取了旁邊的茶盞剛端起又放下,眼睛卻盯著攤開的奏折,對張來喜道:“換一杯熱茶來!”

“是!”張來喜領了命欲走,卻聽皇帝道:“讓她去。”此時,權弘煊的目光已經看向跪地的蘇珞。

頭頂上的目光像是會殺人一般,駭得蘇珞心兒亂跳,怯懦道:“奴婢遵命!”

走到禦書房門邊,已有奉茶宮女端著茶在那裏等著,蘇珞恭敬的向她行了一禮,然後接過了茶盞端進來,放在皇帝的桌邊。她自起身出去再進來這些動作都被權弘煊有意無意的看在眼裏。

當蘇珞放下茶盞正要退下時,權弘煊一把抓住了蘇珞的手,開口道:“就站在這,陪著朕!”

此話一出,不僅是蘇珞驚愕萬分,旁邊的張來喜也懼是一驚,乃至整個禦書房內的宮婢們都覺得不可思議,皇上可是第一次這樣握住一個宮婢的手,還說出這樣的話來。

他的手牢牢的抓住她的,蘇珞很害怕,想縮回手卻發現他握得就越發緊了,緊的她感覺到了有些疼,柳眉微顰。

權弘煊的唇角勾起一笑,她不掙脫時,他倒鬆開了她,蘇珞不敢琢磨,皇帝是什麼心思。

接下來權弘煊專注於批閱奏折。蘇珞注視著皇帝的一舉一動,心中不由生出讚許,真沒想到他如此勤勉,真乃是大炎百姓之福。

夕陽西下,權弘煊步出了禦書房,仰頭看向西邊的落日,眉頭緊蹙,這一天,他一直在禦書房,連用膳都在此,蘇珞倒覺得他似乎在逃避什麼,因為自未時之後,皇上不再批閱奏折,而是看一些書,他的目光卻未停留在書上,而是盯著某一處出神,似在想著什麼事,時而濃眉蹙起,時而舒展嘴邊帶笑。

最後一抹陽光打在皇帝的身上,一旁的蘇珞從他身上感覺到些許落寞之感,再抬眼發現皇帝眼眶中似有淚在閃動,他怎麼了?

“一幹人等留下,錦茗隨朕來。”權弘煊話畢抬腳便走,張來喜有些錯愕皇上居然不讓他跟著,而是帶著這個剛來的小宮女。

蘇珞撇開張來喜投來的憤憤眼神,跟在皇帝身後離開了禦書房。

權弘煊腳步很快,一路上蘇珞邊走邊小跑的跟著,生怕皇帝一回頭看向狼狽的自己。還好他並未看向她,隻一直的向前走,不多久便到了毓秀宮。

權弘煊脫下外衣,轉過身對她說:“快鋪在桃樹下。”蘇珞愣了愣,沒想到他竟帶著她來收集這些,嘴裏忙道:“哦,好!”說罷,蘇珞拿過他的外衣,走到一棵開滿桃花的樹旁,蹲下`身把明黃衣袍鋪了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