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長劍從焦黑的手掌中心掠過,令人吃驚的是那焦炭似的手居然還能滲出血液來!猩紅的血在焦黑的手掌上順著雪白的劍光滴落,劍上飲足了血,顧懷遠罔顧那團驚雷的叱吒,當中對穿而過,將驚雷釘在自己的掌心!

口中念咒不止,他喘笑得厲害,幾乎打斷了咒語的進行。

而對麵的洪櫟,顧懷遠每多念出一個咒詞,他的麵容就愈蒼白一分。他一直藏在廣袖裏的手臂顫唞著,已然完全無法動彈絲毫。

反噬!

顧懷遠大笑,笑聲撕天扼雲!他身形已不穩,手卻穩得很,托著那驚雷,驚雷兀自尖叫不休,一點一點被他吃進體內,焦黑的手掌上已不見驚雷痕跡。

同時,洪櫟嘴角溢出一絲鮮血,血口中擠出幾個字來:“小師弟,看來是我小看你了嘛!”

“謬讚謬讚!”顧懷遠張狂道:“你狼心狗肺、眼中無珠、噬主之徒,今日拚卻顧懷遠一死,也要報仇血恨!”

洪櫟不答,顧懷遠力有不逮,他雖聰慧,幼年曾有過目不忘之美名,而他離開師門亦已五百年,他也曾身為劍客,俠肝義膽,後來自覺是師門棄徒,咒術便不堪使用了。陰毒的咒術早在數百年的蹉跎、和故意中遺忘不少,如今一邊傷痕累累,一邊絞盡腦汁的回想咒語。他已竭力不讓自己矗立的身姿顫唞,叫對麵的惡犬撕咬住痛處。而洪櫟……又怎麼會看不出來呢?

☆、紅顏枯骨夢不成(六)

  洪櫟不答,顧懷遠力有不逮,他雖聰慧,幼年曾有過目不忘之美名,而他離開師門亦已五百年,他也曾身為劍客,俠肝義膽,後來自覺是師門棄徒,咒術便不堪使用了。陰毒的咒術早在數百年的蹉跎、和故意中遺忘不少,如今一邊傷痕累累,一邊絞盡腦汁的回想咒語。他已竭力不讓自己矗立的身姿顫唞,叫對麵的惡犬撕咬住痛處。而洪櫟……又怎麼會看不出來呢?

……他已經撐不下去了。

黑暗的時代終於過去,顧懷遠再一次被驚雷擊倒,白日終於漸漸浮出倪端,破開驚天的黑暗,從遠處漸漸籠罩過來,“我找了你很久,”洪櫟高高俯視,看著顧懷遠的眼神已如一個死人,“你學藝不精,逃跑的速度倒不慢!我竟一直不曾找到你!”

“你要找我,不過是因為,害怕所做的事被蒼生曉罷了。”顧懷遠狼狽得手指都無法動彈了,他已經看不清楚洪櫟的臉,腦子轟鳴不止,已知 大限將至。然而他仍舊充滿恨意的對洪櫟詛咒道:“蒼生下,絕不隻有一個顧懷遠……你能一個一個殺過來嗎?師尊不死,你所做的一切,總有暴露在天光下的一天!”

洪櫟踉蹌著穿過血汙的土地,走到顧懷遠身邊,獰笑著寂出顧懷遠的長劍,對準顧懷遠穿心而過——“殺一個,不夠,我就殺一雙,再不夠,……我就屠盡天下人!”

笑聲漸漸的遠了。

顧懷遠清晰聽到自己的劍破開禸體的聲音,沉悶的,他發出哼的一聲,漸漸閉上眼。

他力氣已消失殆盡,焦黑的指尖在地上觸著,覺得輕觸微涼,柔軟像是她的臉——五百年前他也曾輕輕撫過她的臉,在她還活著的時候,像花瓣一樣柔軟的她的臉。而他現在分明失血過多,已沒有觸覺了。他眯著眼睛,天光明亮得像是要灼傷他。他麻木著,思緒卻從沒有這麼清晰過。然而心仿佛被掏了個空,正潺潺的流血。他靜靜的流血等待著死去。恍惚間,他似乎伸出腳絆倒了一個姑娘,姑娘清秀婉麗,像雨中含涕的茉莉花。她走到他身邊時一瘸一拐,看到他重傷不由促問:“呀,你還好嗎?怎麼受了這麼重的傷?會死嗎?”

他想勾唇笑笑,說,是啊,嬿洄,我要死了。

你別回頭,我怕滿身是血的樣子嚇到你。

……你還是,不要記著我了。

我真想再看一看你啊。

哪怕我有一句話使你今後難過,想想我在十八重地獄裏也感到一樣難過,就請饒恕我吧。

——活死人,肉白骨。是他做過,最自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