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了多久,迷迷糊糊的做了許多夢,實在難受的緊。

那時候她雖然一直昏睡,但縈繞在鼻尖的那股悠然的墨香,和寬闊溫暖的胸膛,是真實的不能再真是的觸♪感了。她想,剛剛他應該是來過吧。

“剛剛殿下一直守在良娣身邊呢,哪裏也沒有去,隻良娣要醒的時候殿下才走,殿下對良娣可關心了。”薄荷一邊笑,一邊道來。

是嗎?那為何不等她醒過來?怕她誤會?還是說他對她是兄妹之情,怕她誤解?這有什麼好誤解的,明明都不屬於她。

顧晗笑笑默認下薄荷的話,臉色蒼白虛弱,整個身體一點氣力也沒有,明明剛剛醒,卻又覺得疲乏。

“你們都下去吧,讓我一個人休息休息。”她擺擺手示意。

“這……”檀香猶豫,這要是放主子一個人在這裏,身體虛弱萬一要個什麼東西又不方便。

“都下去。”顧晗蹙緊眉頭,“怎麼我的話都不聽了是嗎?”

她平時不發火,一向溫聲細語,偶爾發火一次還挺有震懾力。

幾個丫頭雖然擔心,但主子命令大於天,都齊齊應聲,“是。”

蔣嬤嬤在最後麵,等她們都走了,才把顧晗被子掖好,歎了聲氣,聲音帶著無限惋惜,“良娣好好休息,要什麼對門外說一聲,奴才就在外麵。”

眾人都退了出去,室內一片安靜。

以前,是她不敢想,以為重來一生不過重新將這一世走一遍,以為自己太過弱小,改不了一切發生的軌跡,但到現在,從自己回來,她嫁進太子府,柯雨柔沒進府,從前沒有和自己打交道的端芳舒懷李樺月都有了交集,哥哥升了正六品,一切都改變了,她覺得,有些事情不一定會按照那些事情的軌跡繼續下去了。

她沒有柯雨柔家財萬貫,沒有李樺月飽讀詩書神采不凡,但她總有自己的特長,比如,知道一切有關於她自己的事情,比他人先知,這就是她的優勢。

以後會怎麼樣又有誰能知道呢?

不都是靠自己掙來的嗎?有什麼是不可能的?

她問自己,真的什麼也不想要嗎?非也。

有時候太過清心寡欲是因為知道自己想要的東西太過遙遠,得不到隻能放下,就是知道不屬於自己,她才不敢肖想。

像前世,她喜不喜歡趙顯,她自己也不知道,雖然害怕,但自己也生活的很好,衣食住行,哪一樣苛待過她?

她心裏有個聲音在說——若是你自己想要,想保家裏人平安,保自己一生無虞,那就自己去爭取吧。

她慢慢抬起自己的手腕,光透過指間的縫隙,慢慢的投射都臉上,那是光啊,是你一直希冀的,希望的,喜歡的。

突然嗤笑一聲,又緩緩將手放下,蓋在自己臉上,不知是病中的人太過脆弱,還是怎麼,她竟然十分想哭。

抑製住心中的那種顫唞,她輕聲喚了一句,“薄荷。”

門外薄荷正擔心著,就聽見良娣在喚,立馬破門而入,心疼的看著她,“良娣,可是餓了?”

顧晗點頭,“去弄點百合蓮子粥過來吧,想吃點東西了。”

“是是是。”薄荷差點喜極而泣,方才顧晗命她出去的時候,她還以為良娣怎麼了,沒胃口不想吃東西可對身體不好,她現在這麼虛弱,就是該用些溫補的食物的。

薄荷抹了淚,急忙忙起身去廚房忙活著。

“這丫頭……總那麼風風火火。”她又是無奈的笑歎了聲。

趙顯怕顧晗醒來又會像昨晚那樣魔魘了一樣,早早在她醒過來之前就踏出了西華院。若是又一不小心怒急攻心如何是好?她原本身體就弱不經風的,再來一會小心小命都丟了。反正他又沒讓那些丫頭瞞著他來過的消息,想必那人醒來應該是知曉的。

但他心中還是憋了一口氣,悶悶的,說不上來在哪裏,總覺得悶得慌又咽不下去。在西華院耽誤了不少時間,他命小廝過去通知趙鄴,想必也等的不耐煩了吧?

但趙鄴什麼性格,他心裏十分清楚,約在那麼個地方,他有什麼理由來嫌他遲?

如此想著,他便策馬趕到明玉閣,下了馬,明玉閣裏的下人就趕忙上前來牽過他的馬,奉承著說,“這位公子好生英俊啊,想必是第一次來我們明玉閣吧?”

他不動聲色的拂開那人欲要拉扯上衣袖的手,眉頭緊蹙,黑著臉道,“攬月間,帶路。”

那下人也是老奴才了,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能進攬月間的人那可都是大人物,是他們這個階級根本不可企及的世界。

他老老實實的放下手,垂頭恭敬朝趙顯拱手,又將右手指向門內,“公子這邊請。”

談好好的正經事為什麼要把地點放在這種地方?人煙嘈雜,耳目眾多,絕不是一個談事的好場所。

趙顯進門的時候就發現自家二叔,大名鼎鼎的端王趙鄴,摟著一名衣著暴露,袒.胸露.乳,幾乎要把身上整個衣裳都要剝開似的,簡直淫.蕩!

想想自個兒良娣恨不得把自己整個人裹在被子裏,他就覺得渾身舒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