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她是不是修過什麼厲害的魅術?再、再說他現在發了道心誓約,是會這樣發自內心忠誠她關心她的。還有,他不記得入魔時有沒有神誌,也許剛才她說的那些都是入魔時從自己嘴裏套出來的秘密呢?
遊澤抱住自己的腦袋,可、可是……巨大的恐懼慢慢從心底升騰出來,占據了他的全部身心。
可是如果她真的是自己等待了上千年的人,他、他認錯過主人的事被發現了,他、他不單認不清她,還大聲嗬斥過她、還拍掉了她伸過來的手——在她主動親近他的時候。她本來似乎對他有些好感的吧?但是剛才解釋了那麼多,他還是不承認她,她很明顯已經開始厭煩了。
遊澤是研究過主人的喜好的。她喜歡純粹的、忠誠的、隱忍的、對她毫無攻擊性的男人。她骨子裏是個強勢的女子,如果對誰感興趣了,會小小地欺負調.戲一下那人。從記憶裏來看,他最好的應對是紅著臉害羞隱忍地任她為所欲為。但她又無比驕傲,很討厭被人拒絕,一旦被她發現對方並不願意,她多半會馬上放棄,她眼睛裏不容沙子,從不會給人太多次機會。
他犯了太多的忌諱,也許已經永遠失去了機會……
蘇栢在遊澤的隨身洞府裏轉了一圈,從丹房找到傷藥,回到臥房,看到的就是趴跪在床上,周身覆蓋著絕望氣息的妖修。
蘇栢:莫名覺得他還沒有徹底解決心魔的問題,精神狀態不是很穩定的樣子。
她猶豫著伸出手,試探著落在妖修的頭頂。男人一下屏住了呼吸,渾身僵硬,像是被猛獸爪子按住的獵物。蘇栢也有點緊張起來,嚐試著順了順他的頭發,正想說“起來吃藥吧順便處理一下你的傷”,男人卻稍稍抬起頭,在她手心裏蹭了蹭,發絲間緩緩冒出兩隻毛茸茸的尖耳朵。
蘇栢愣住了,她當然記得那個特別喜歡毛茸茸的蘇詩姑娘。當然,她本人也很喜歡長狗耳朵的美男子。但她卻克製著摸摸那對顫巍巍耳朵的衝動,問:“遊澤,這是什麼意思?”
妖修似乎一下子被這句話驚醒了,嗖地頂開蘇栢的手掌,直起身變成跪坐的姿勢慌亂地向後退去,狼狽地抬頭捂住自己的耳朵,“我……我不是故意的。”
蘇栢的臉瞬間冷了幾分。還以為出去轉一圈的時間裏,遊澤想明白了,確定了她就是他的主人,在無聲地表達自己的歉意和善意呢。她蠻喜歡忠犬的,並不希望這一切都是她的誤解,如果遊澤是她的,好像可以隨便欺負的感覺。
妖修也想到了他冒出來的耳朵給了蘇栢錯誤的訊息,好像是笨拙羞澀的討好,而他剛才脫口而出的回答顯然是否認了。一瞬間,他又被惹蘇栢生氣會被她討厭的絕望淹沒了。此時他已經沒有能力理智地思考蘇栢是不是騙子了,在她不耐煩的眼神裏,妖修紅著眼睛湊過來,臉色蒼白,磕磕巴巴地說:“因……因為太想要被主人摸摸,一下子就冒出來了。”
說完之後,他發出一聲羞恥地嗚咽,臉唰地一下漲得通紅,垂下頭又趴回了床上,耳朵軟趴趴無精打采地貼付在頭頂,一副予取予求任君采擷的模樣。
蘇栢……蘇栢有點驚呆,剛剛發生了什麼?為、為什麼氣氛突然變得有點汙汙的?
第99章 入魔仍是真忠犬(6)
蘇栢驚呆了三秒鍾,繼而高興起來。
看到遊澤如此嬌羞,蘇姑娘靈魂深處的惡趣味不由聞風而漲。雖然她過去二十多年都是個普普通通甚至甚至有些內向羞澀的正經姑娘,算不上老司機,但內心也是很悶騷的,閱文看片的儲備不少,該知道的套路也都知道。關於這句“太想要被摸摸”,在不怕被反攻的情況下,她忍不住穩穩接住,盡職對戲道:
“真的那麼想要嗎?”
妖修僵硬了一瞬間,努力把臉頰埋進床鋪,看樣子恨不能把自己憋死,但他顯然不敢不應這句話,以免蘇栢等不到回答會喪失耐心,悶悶地應了一聲,“嗯……”
本來也有點緊張的蘇栢大樂,繼續調♪戲道:“那你說說,想要我摸哪裏?”
遊澤腦袋裏已經亂得像一團漿糊,飛快地抬起頭偷窺了蘇栢一樣,見她一副看好戲的模樣,哆嗦著嘴角磕磕巴巴地說:“耳……耳朵……”
噗……見他這麼緊張,蘇栢又放鬆了不少,她終於伸出手,摸上遊澤頭頂那對想摸好久的耳朵。柔軟的絨毛包裹著薄薄的耳廓,用手指細細摩挲後馬上就變得熱乎乎的,一抖一抖可愛得要命。啊,難怪那個蘇詩姑娘那麼喜歡,蘇栢一邊想一邊摸得停不下來,然後滿意地發現遊澤整個人都顫唞起來。
這時候蘇栢都有點不記得開始她隻是想安撫一下遊澤,摸摸他頭發給他順順毛而已了。氣氛這麼有愛,她忍不住一邊摸著遊澤的耳朵一邊愉快地問:“這樣就可以了嗎?隻有耳朵想被摸摸嗎?”
說完之後,蘇栢自己都有點懵逼:哇,這麼流氓的人真的是自己嗎?
遊澤更是麵紅耳赤,但之前他已經推拒過主人幾次,惹得她不耐煩,現在完全不敢再矯情,加上他本心也是無論如何親近蘇栢都仍嫌不夠,連忙鼓足勇氣回答:“不、不是……別的地方也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