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看洞口,心想:給本姑娘等著!
她爬起來,整理了一下剛剛得到的信息:根據剛才那對師徒的穿著舉止,加上交談中的“修為”“采補”“心魔”等等關鍵詞,這個世界的設定看起來是修真。她的情況呢,暫時不要當做是做夢而是穿越比較保險,畢竟做夢不怕作死,睡醒又是一條好漢,穿越要是一不小心掛了,可就隻能永眠了。
那對師徒說她之前“失敗”過,又說那個妖畜“再上一次當也未可知”,也就是說,她現在魂穿身體的原身,曾經讓那妖畜上過一次當,不過大概是被識破了,所以“失敗”了一次,毀了修為逃回來,結果還差點被那個什麼鬼師父殺掉——看他們給原身下毒逼她去騙人的手段,顯然不是什麼好人。
他們又說那個什麼妖畜入魔了不認人,而它入魔的執念是“找到主人”,加上她來到的這個世界之前幻聽的內容是有個男人在呼喚“主人”,也就是說,她這個原身八成曾經假裝是它的主人……至於為什麼一個厲害的妖獸不認識主人,畢竟這裏是修真的世界,多半是它這個主人投胎轉世了吧。
蘇栢艱難地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現在她也別無選擇了,要是退出這個山洞,必然被那對該死的師徒殺掉,若是繼續往裏走,去跟一個入魔發狂的妖怪講道理說自己隻是個穿越的路人甲並沒有騙過它,多半是被當點心吃了……她還是個自帶病毒的點心,被吃了還要為那對師徒發揮餘熱,想想真是不甘心。
所以既然讓她再騙一次,那就隻要再騙一次,給自己掙出一條生路了。
蘇栢苦中作樂地給自己鼓勁:好歹做過那麼多夢,給那麼多的忠犬啊妖獸啊當過主人了,這種事一回生二回熟,她也是有經驗的飼養者,應該比這個身體的原身強點吧?
她扶著山壁向洞內緩慢地挪移,一邊轉著“那隻妖獸應該有察覺到她吧,為什麼這麼安靜?”這樣的念頭,直到視線裏出現兩隻巨大的黑色爪子。蘇栢恍然大悟:哦對啊,這些妖獸捕獵都是悄無聲息的,爪子上有小肉墊嘛應該很好摸吧——等等,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
她晃了晃腦袋甩掉那些不靠譜的聯想,揚起頭來。
一隻巨大的黑色犬類,大概有兩個她那麼高。蘇栢看不清這隻妖獸的樣子,因為它被濃濃的黑霧縈繞著,隻能模糊看出輪廓,以及兩隻血紅色的眼睛。那家夥湊近了,皺起鼻子來聞她身上的味道,巨大的鼻子拱得虛弱的蘇栢向後倒去,跌坐在地上。妖獸從喉嚨裏擠出低沉地咆哮,鼻子越發皺起來,裂開嘴卷起嘴唇,露出鋒利的牙齒和血紅的舌頭。
蘇栢明白這是犬類攻擊的前奏,它在恐嚇她,大概是等她哭叫,享受她的恐懼作輔餐的作料,然後再撲咬她。犬類獵食一般不是一擊咬斷咽喉,而是撕裂獵物的腹部掏出腸子、撕裂四肢什麼的……別問她怎麼知道,她做的那些夢中,可是有個愛好馴養猛獸的元嬰修士啊!大概因為脫離了自己平凡的、熟悉的生活,蘇栢明顯感到那些夢境在自己身上留下的痕跡比她身處自己的世界時濃重了許多。
起碼現在,盡管麵對一隻發狂的巨犬,她卻很難怕得起來。蘇栢抬起自己軟綿綿的手,妖獸猩紅的眼睛馬上鎖定那隻手,直覺告訴蘇栢,下一秒它大概就會把自己的手咬掉嚼碎,於是輕聲喝道:“閉嘴。”
妖獸眼裏閃出一絲迷惑,蘇栢趁著這個機會屈起食指,惡狠狠彈了它已經湊到自己臉上的鼻子一下,嗬斥道:“坐下!”
妖獸被彈得一愣,蘇栢與它銅鈴大的紅眼睛對視著,大概過了一分鍾,黑氣縈繞的妖獸終於靜悄悄閉上嘴,嗚咽一聲,倒退兩步後腿一彎坐了下來。就算不怕,看它被自己鎮住,蘇栢還是鬆了一口氣,氣勢一泄,疼痛又泛了上來,讓她眼前發黑。
妖獸坐在她麵前,上上下下掃視著她,眼睛裏的血氣翻湧不停,在蘇栢不說話的幾息之間,妖獸周身的黑氣越發濃鬱,終於將它的身影整個籠罩,那團黑氣慢慢凝縮,再稍稍散去時,黑色妖獸已經變成一個黑衣黑發紅眸的高大男子。
蘇栢仰頭看清他的容貌,簡直大吃一驚,心裏驚疑不定,忍不住輕聲叫道:“你、你是……”
沒等她想到該說什麼,男子已經俯下`身一把卡住了她的脖子,眼裏的迷惘散掉,隻剩刻骨的仇恨滿溢而出:“又是你,還想再騙我一次嗎?看在你與主人有絲相像的份上,我本來是舍不得殺你的。但你千不該、萬不該趁我渡心魔劫時冒充主人,簡直罪無可赦!”
說著,男子殺氣大盛,鋒銳的氣勢刺得蘇栢皮膚仿佛被針紮般刺痛。但此時,她已經無暇顧及這些,隻能無力地扒住男子的手腕,想把那支鐵箍般的手從自己的脖子上撥開。感覺這妖獸不是想掐死她,而是直接掐斷她的脖子……蘇栢胡亂抓撓著男子的手,卻連一道白痕都無法在他皮膚上留下來。
住手啊……那種靈魂離體的感覺又來了,蘇栢再次被擠出女修的身體,彈到半空中。黑衣男子似有所覺,竟然抬起頭來準確地望向了蘇栢所在的方向!
第95章 入魔仍是真忠犬(2)
蘇栢這次真的被嚇得夠嗆,那種感覺就像你坐在自己家沙發看鬼片,電視裏的惡鬼突然轉頭鎖定了你。這個靈魂離體的狀態是她到這個地方之後唯一的安慰了——隨時能夠抽離,讓她可以安慰自己她也許並不是徹底穿越了,這隻是一個更真實些的夢境,萬一掛掉,她還有機會在閨蜜的寢室裏再次睜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