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嘴角:“具體請假原因不知,她隻說‘有事’。”
“哦……”慈郎點了點頭,話音拉得很長,他在奇怪為什麼剛剛聽到了磨牙的聲音。
“芥川君,你還有什麼問題嗎?已經開始上課了。”信田瞥了一眼站在他身旁一動不動的小綿羊,開口提醒道。
“嗯?哦,沒什麼事啦,謝謝信田君。”慈郎繼續抓了抓他毛茸茸的頭發,拉了拉肩上網球包的肩帶,在教室的最後麵找到一個空位坐了下來,掏出上課用的書本。
坐在慈郎旁邊的少年看了一眼,笑道:“芥川,現在是上微積分,你怎麼把大學英語拿出來了。”
“啊咧咧,是微積分啊?……不、不是英語課嗎?完了完了,我沒帶課本呢……呐呐,上野上野,你的書分一點給我看吧。”吃驚、沮喪,期盼,不同的神色分三個階段在小綿羊的臉上上演,他眨巴著眼睛看著坐在他身旁的同寢兄弟上野。
“同居”了一年,自然對慈郎的脾性有些了解,所以對於小綿羊的變臉也沒有什麼好奇怪的,上野很大方地將壓在胳膊肘底下的書本推了一半過去:“芥川,你今天怎麼了,不僅遲到了還沒有帶上課的書,而且還穿著短袖,你就這麼不怕冷啊。”雖然平常芥川也是踩著上課的鈴聲進教室,但是從來都是不曠課的那種。
“今天哪……”小綿羊又抓了抓他毛茸茸的頭發,說道,“起晚了,隨便套了件衣服,抓著包就跑過來了。”今天早上,不知道為什麼,他沒有聽到小雲織叫他起床的電話,等他跟周公告別睜開眼睛後,已經是日上三竿,哦,不對,今天下雨,看不到“日”,反正就是離第一節課的上課時間已經過了一個半鍾頭。
“哦,今天沒有藤田的morning call,所以你就起晚了。”上野調侃道。自跟這小綿羊做室友的那天起,每天早上他都會聽到一曲非常悠揚的手機鈴聲,緊接著是一個細細的聲音從電話的那頭傳來,不消五秒鍾,原本還死抱著一床被子不肯挪窩的小綿羊頂著亂發,一口泡沫地出現在洗漱池前麵。
“……”慈郎沒有回答,腦袋耷拉下來,眼睛盯著眼前的書本,打了好幾個哈欠,卻沒有想睡覺的欲望。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這已經是第十次聽到這個甜美得沒有一絲溫度的聲音。慈郎合上手機,放在一旁,眼前的飯菜已經冷卻,他一隻手撐著下巴,還帶著睡意的眼眸看向窗外,細細的秋雨依舊下著,透明的玻璃窗在秋風的作用下沾上了點點水滴,窗外的人漸漸少了,在飯堂裏就餐的人也漸漸少了,但是小雲織的手機還是打不通。慈郎的嘴巴微微地嘟起,眼睛轉向了身旁,原本是小雲織坐的位置,現在卻是空的,也不知道怎麼地,他的心也空蕩蕩的,總覺得哪裏少了什麼東西。問專業感情顧問小夜吧,她肯定會讓他自己琢磨,而且還肯定會被文太和小兔子嘲笑;問泡妞高手關西狼吧,但是他的手機沒有開通國際漫遊,如果通過小天使找關西狼的話,那他估計晚上會再次夢到被有一雙冰藍色眼睛的北極熊追殺。唉,怎麼辦呢,到底該怎麼辦呢。
“芥川,你還不走嗎?”咽下最後一口飯,擦幹淨嘴巴,上野端著餐盤走到慈郎身旁,看了看小綿羊麵前沒動幾口的飯菜,輕歎一口氣,“反正下午沒課,你就去藤田家看看吧。”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茶不思飯不想”?一向以好(請讀第四聲)吃聞名於明治大學的芥川慈郎居然也有吃不下東西的這一天,奇跡啊,真是奇跡,真是明治大學的第八大奇跡。
慈郎的眼睛一亮,臉上的失落之情煙消雲散,他“噌”地一下從座位上站起來,伸出羊蹄重重地拍了拍上野的肩膀:“呐呐,上野上野,你真是聰明,太謝謝你啦,我吃完飯就去找小雲織。”丟下一句話後,重新坐了下來,將早已冷卻的飯菜淅瀝呼嚕地扒拉進嘴裏,不浪費一粒糧食向來是他的美德,在一陣風卷殘雲後,慈郎抹了抹嘴巴,將餐盤放進了回收車裏,抓起放在一旁的網球包衝出了食堂。
習慣於飯後散步的上野君就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從自己身旁飛過,待他定睛看時,橘黃色的小綿羊已經快到這條道的盡頭了,上野嘀咕道:“剛吃完飯就跑這麼快,他就不怕跑出什麼問題來?哎……看來芥川的春天真的是到了。”
門鈴已經有些不耐煩,但是為了盡職,它還是遵從按者的指令做事,這已經是它在這十五分鍾內第十次工作了。門依舊沒有向往常一樣打開,看來是真的沒有人在家,但不死心的橘黃色小綿羊將臉蛋貼到門上,企圖能透過門縫看到門裏麵的一些動靜,可是無論他換哪隻眼睛,換哪種角度,都沒有得到他想要的信息。小綿羊徹底放棄了,他耷拉著腦袋,提著網球包,一步三回頭地欲離開藤田家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