訝了,簽約大成兩年,以他的才能,竟然還沒有一點兒名氣?難道自己看錯了人,韋一拍出那樣的片子隻是偶然?

劉彬問:“你導演過哪些電影電視劇?”

韋一局促道:“沒……”

“……那你這兩年做什麼了?”

“備用導演”在韋一嘴邊打了個轉,最後他隻是說:“助理。”

“……”

為了把人挖過來,劉彬提出的待遇十分優厚,沒想到這年輕人異常固執,任憑他曉之以情動之以理口若懸河說了半小時,韋一的回答隻有一句話:“對不起,合約還沒到期,我不能違約。”

讓劉彬徹底放棄的是韋一後來的一句話,他說:“總裁和同事對我都蠻好的,我不能做對不起他們的事。”

這是個多麼單純,多麼好的孩子啊。

劉彬看著他的背影,無奈地想。

導演選定,電影《刺殺》很快重新開機。

一個沒有任何資曆的年輕人,來到一個稱得上是大咖雲集的劇組,會遇到什麼事情,用腳趾頭也能想得到。

更何況是個人際交往能力很差的年輕人。

韋一理所當然地受到了刁難。

劇務不配合,演員不聽指揮,開始的一個星期,拍攝幾乎沒有任何進展。韋一又難過又沮喪,可是沒有任何辦法。

所以當阮青雲打電話問韋一“我的咖啡擱在哪裏”時,明顯地聽出了他的小助理情緒低落。他還沒問咖啡的事兒,先問了句:“怎麼了?”

“沒事,”韋一說,“您打電話來……”

阮青雲皺眉:“來我辦公室一趟。”

晚上八點半,精疲力盡的韋一因為阮青雲的一個電話,又立刻出門馬不停蹄奔去了公司。

結果阮青雲隻是淡淡道:“就是想問你,咖啡放在哪裏了。”

韋一:“……”他一麵從櫃子裏把進口速溶咖啡拿出來,一麵忍不住默默吐槽,一袋咖啡而已,在電話裏說就好了嘛,還特意讓他跑一趟。

阮青雲抿了口韋一親手衝泡的咖啡,滿足地眯了下眼。怎麼一樣的咖啡一樣的水,跟他自己泡出來的,就是不一樣呢?

韋一問:“總裁還有什麼吩咐?”

“沒。”

“那我可以走了嗎?”

“等等。”

韋一默默在心裏翻了個白眼:“哦。”卻聽到阮青雲說:“十分鍾。我送你回去。”

“啊?”

等紅燈的時候,阮青雲微微側過頭來:“他們刁難你了?”

阮青雲這話問得直接,韋一聽了心裏猛地一陣難受,破例沒有回答阮青雲的話。

阮青雲說:“我以前……也常常被人刁難和……嘲笑。直到有一天,我把他們揍了一頓。”

韋一驚訝地睜大了眼睛,阮青雲側過頭來朝他笑笑:“後來他們再也沒嘲笑過我。”

車停在韋一樓下:“回去吧。晚安。”

韋一下意識地回道:“晚安。”然後呆呆地看著阮青雲掉頭離開,直到車燈再也看不見了,這才轉身往黑洞洞的樓道走去。

後來他們再也沒嘲笑過我。

阮總這是在……鼓勵自己?

第二天的拍攝仍然不順利。

一天的時間,隻通過了一個鏡頭。傍晚的時候,輪到戚懷陽和岑小雲的一場對手戲。

岑小雲是刺殺者裏唯一的女性,是個唱旦角的戲子,他的飾演者林茗,剛剛在國內電影節上封後,是個風頭正勁的一線女星。

這是一場夜戲。

刺殺發動的頭一天晚上,岑小雲與戚懷陽在帳外偶遇了。

當時戚懷陽坐在廢棄的城牆上,用葉笛吹著一首悲傷的曲子,哀婉的調子在安靜的夜裏傳得很遠很遠。岑小雲站在離他不遠的地方默默地看著他,等一曲吹完,方才走上前去,問:“這是什麼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