罵個痛快再說,可是他渾身黑毛兒特別吸熱,一會兒身上就熱得快燒起來了,喉嚨著了火一樣刺痛,唾沫粘得跟鼻涕一樣,都快把他上下兩片兒硬殼嘴粘一塊兒了,一開口粘絲兒拉的老長。這麼曬一下午,鐵定就曬成鳥幹兒了。小命要緊,於是季子淩就轉了念,心想韓信還忍過□□之辱呢,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於是他說:“哥,求你放我出來。”
“大點兒聲,沒聽清!”
這混蛋一定是故意的!可如今小命捏在人手裏,他隻得忍辱負重:“哥哥,求求你放我出來吧。”
厲揚這才滿意,一麵開籠門兒一麵笑嘻嘻地說:“別隨地拉屎啊,否則怎麼拉出來的,就讓你怎麼吞進去。”
季子淩在心裏破口大罵:王八蛋!惡魔!看老子有一天回去了不弄死你!
不對啊,他都被燒成炭了,還怎麼回去?
那小破鳥撲啦啦飛出來轉了兩圈,然後衝著他飛過來。厲揚眼睜睜地看著那小破鳥突然一沉,衝著他跌下來,變成了一個——人。
☆、所謂鳥人
季子淩趴在厲揚懷裏,兩人大眼瞪小眼,麵麵相覷。
連厲揚這老成精的人,都嚇了一跳。誰能告訴他下午買了一會罵人的八哥回來逗悶子,怎麼一轉眼,就變成一人了?
還是個挺俊俏的男孩兒,小麥色的肌膚,眉目清明如畫,一雙眼就像會說話一樣,散發著溫潤的光芒。瞧著有點兒眼熟。
季子淩也嚇了一跳,他自重生以來就渾渾噩噩,想的都是怎麼從這王八蛋手裏逃出去,至於逃出去然後怎麼樣,他不大敢想。
萬一一輩子他就是個鳥了呢?
可這會兒他發現自己竟然可以變成人!一陣狂喜從他心底衝上來,衝得他腦子有點兒發暈。停了兩秒,他禁不住從厲揚身上跳起來:“草,老子總算變回來了!”
厲揚:“……”他本來還覺得這男孩兒長得真是好,溫潤又漂亮,可一開口就原形畢露,把他身上的氣質破壞了個幹淨。這他媽不就是那隻罵人鳥麼,白披了個好皮囊。
不過這皮囊倒是真好。
厲揚也不站起來,就那麼側躺在地上,用一隻手撐著頭,上上下下打量著少年美好的身體。一看就是沒經過什麼風霜的,幹淨鮮嫩的軀體就像清晨露水洗濯過的白玉蘭。
季子淩被巨大的喜悅衝昏了頭,感覺到厲揚的目光,才發現自個兒什麼都沒穿,倒退兩步絆到了床,他立馬跳上去抖開被子裹住自己,看著那個男人慢慢從地上起來,唇角掛著一絲邪笑,一步一步朝他走來。
“站住!”季子淩出櫃也一年多了,gay吧也不知去過多少次,不可能看不懂男人的目光。
厲揚恍若未聞,走過來坐到床邊,唇角一挑:“我叫厲揚。”他說:“淩厲的厲,飛揚的揚。”說著伸出一隻手在他臉上輕撫著:“你呢?你叫什麼?又是什麼……東西?嗯?”
季子淩翻了個白眼,伸手打掉他的手,心想這人連名字也這麼飛揚跋扈,還姓他娘的厲……姓厲?季子淩心中一動,不會是那個厲家的人吧?
“問你話呢!”厲揚不滿地捏他的鼻子,“你叫什麼?”
季子淩憋了氣,這才回過神來,“啪”一聲打掉他的手:“老子姓季,季子淩。”他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沒什麼好隱瞞的。
“季子淩?”厲揚的眼神深了不少,“季紅軍的孫子季子淩?”厲揚突然笑了:“原來你就是那個被寵壞了的季家小少爺,聽說你出櫃的時候被你爸拿大棒子趕了一條街?”
季子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