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聽他這麼一說,好奇地問:“您跟剛才那兩位是朋友嗎?”
男人冷冷地瞟了他一眼,雖然沒有說話,但眼神中透著極度的不耐煩,似乎是在說:“不關你事。”
老板立刻識相地沒再問下去,又說:“剛才那兩位都要了一碗米粉和一籠肉包,你確定要按原樣來一份嗎?”
男人低低地應了一聲:“嗯。”
大約是這個男人身上的冷意太甚,整個人都透著一股子“生人勿近”的氣息,老板吩咐完後廚要做的東西以後,便回到了自己的座位,寧願盯著外頭的黑暗發呆,也不敢再跟他搭話。
等食物做好的間隙,男人一直在低頭看手機。老板每次不經意地瞟過去,都能看到他愣愣地盯著手機屏幕,手上沒有任何的動作,也不知道是在看些什麼,直到米粉上了桌,他才把手機放在了一邊。
男人吃起東西來相當斯文,一小口一小口的,就連喝湯都不發出半點的聲響。
老板早先就從他的衣著打扮上判斷出來他不是一個普通老百姓,這會兒更覺得他像是個有錢人了。
那碗米粉男人並沒有吃完,大概隻是象征性地吃了幾口。
老板是個熱情過頭的人,雖然他確實有些打從內心裏畏懼那個男人,但是他也想知道,“我們家的米粉不好吃嗎?”
男人似乎對於他的問題有些驚詫,怔了幾秒才緩緩地搖頭,說:“好吃。”
“那你怎麼才吃這麼幾口?剛才那姑娘和小夥子,可是吃得幹幹淨淨,就連湯都一口不剩地喝光了。”老板對於自己家的味道還是相當的有自信的,說起這些話來也是滿臉的驕傲。
“是嗎?”男人身上的冷意似乎消散了一些,在聽完老板的話以後,他甚至又重新拿起筷子,繼續小口小口地吃起米粉來。
他的這一舉動也讓老板倍感欣慰。
最後這個男人不僅將米粉吃得幹幹淨淨,就連後來上的那一籠肉包也一個不剩地吃光了。
老板看著客人喜歡自己家裏的食物,自然是無比高興的。
“歡迎下次再來啊小夥子。”男人走的時候,老板衝著他的背影這麼喊了一句。
蘇奕回到車上坐了好久才等到肚子的飽脹感下去。
他其實已經吃過了晚飯,可是看到秦臻發的那條微博下她與朱心晴的對話,還是毅然決然地開車來了這裏。
他比秦臻到得要早上幾分鍾,當他來了沒看到人的時候還在擔心,她會不會隻是那麼隨口一說,實際上並沒有過來;抑或者她比他來得早,已經先進店裏去了。
因為不確定,他在車裏又多等了一會兒,居然就真的讓他等到了從出租車裏下來的秦臻。
在看到她的那一瞬間,他的心情是雀躍的,這一次,她的身邊總算是沒有了司徒安。
他看見她走進了一條小巷。那條巷子他路過的時候就已經注意到了,黑黢黢的沒有一絲光亮。他擔心她會害怕,立刻下車悄悄地跟在了她的身後。
她用手機自帶的手電筒照著前邊的路麵,一開始還能用正常的速度行走,可是中途不知道為什麼,她竟然小跑了起來。
而他,自然也跟著她一起加快了速度。
然而,他沒有想到的是,她居然開始打電話,對象是司徒安。
當他聽到從她嘴裏冒出來的“司徒”這個名字的時候,心裏五味雜陳。她害怕的時候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司徒安,這說明了什麼?他不願意也不敢再往下想。
他將她的哭腔聽得清清楚楚,他想要不顧一切地衝上去抱住她,告訴她有他在,不用擔心,不用害怕,可是他依然不敢。
他傷害了她那麼多次,他哪裏還敢這樣貿貿然地出現在她的麵前。
她問司徒安能不能現在過來,問司徒安能不能就這樣陪她聊天。
他停住了腳步,開始一步一步地往回走。
回到車上,他問自己,現在她的身邊已經有了司徒安,並且,和司徒安在一起,她似乎並和他在一起的時候要快樂許多,那麼,他是不是應該以她的幸福為重,就這樣遠遠地看著她、不打擾她就好?
然而,他給自己的答案是“不”。
真是一個自私的人,他評價自己。
隻要能夠得到她,再自私他也認了。
秦臻和司徒安的相處又恢複成了從前的模式,隻要兩個人碰在一起,那必定是在相互拆台。
中午吃飯的時候,司徒安接了個電話。他倒也沒有避忌著秦臻,當著她的麵“嗯嗯啊啊”了半天,最後以一句“我知道了”作為結尾,語調裏的無奈一覽無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