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麼?”蘇奕一步步地逼近她,“我卑鄙?我無恥?我不要臉?這些我都承認,可是,你又能拿我怎麼樣?”
他看著她的眼神漸漸變得瘋狂,“你知道嗎,秦臻,是你讓我變成這樣的,你要對我負責。”
秦臻驚慌地往後退了兩步,這樣子的蘇奕她從來都沒有見過,她覺得很恐怖,很想逃離。
“蘇奕……你放過我,也放過你自己,好不好?”秦臻的聲音中帶著哭腔。
“不好。”蘇奕一把攫住她的手臂,重重地將她扯到自己的麵前。
因為慣性,秦臻牢牢地撞到了他的胸膛上,還好及時地用手肘稍稍的擋了一下,才避免了撞到鼻梁。
“這些年,我過得很不好。”蘇奕突然的放輕了聲音,“努力學習,努力工作,努力賺錢,全都是為了一個目的。”
他捏住秦臻的下巴,逼著她與他對視,“你知道是什麼嗎?”
“不知道。”秦臻艱難地回答。
“為了有朝一日再次遇見你,能夠對你說一聲:秦臻,你錯了。”蘇奕又笑了,隻是這一次笑得有些蒼涼,“可是當我真的再次遇見你的時候,卻發現說不出來這句話。”
秦臻在聽到他說的前半句的時候,心掉到了穀底,但是等他說完,卻又不知道應該用什麼樣的態度來麵對他。
“明明你過得比我更差,沒有錢,也沒有了家人,可是你的身邊卻從來都不缺少關心你的人,嗯,男人。”說到這裏,蘇奕的眼睛泛紅,捏住秦臻下巴的手又加大了力度,“你說,我一直都沒有放下過你,可是你為什麼能夠這樣輕易地放下我?”
秦臻的下巴已經被蘇奕捏得變形,她想要說話,可是吐出來的字全都模糊不清。
“蘇奕,你放不下我,是因為執念。”她說,卻將後半句藏在了心裏,我也一直都沒有放下你,因為,我還喜歡你。
“沒錯,確實是因為執念。”蘇奕微微地鬆開了手,說:“所以,為了消除我的執念,隻能我拋棄你,你想再次拋棄我的話……”
他的表情變得猙獰。
“秦臻我告訴你,想都不要想。”
說完這句話,他才徹底地放開了秦臻,走到衣櫃前去拿衣服。
在看到空了一半的衣櫃的時候,他微微地愣了一下,而後便恢複如常,有條不紊地換起衣服來。
秦臻聽了他的這些話,真正的感受到了心灰意冷的滋味。
“所以你跟我結婚,就是為了報複我麼?”即使知道答案會讓她受傷,她也還是忍不住問。
“不是。”蘇奕的回答卻是出乎她的意料。
他停下了係紐扣的動作,轉過身來看她。
“我跟你結婚,是為了我媽的遺願,你忘了嗎?”他的臉上掛著嘲諷的表情,似乎是在嘲笑她的記憶力衰退得太過厲害。
沒錯,他會和她結婚,是因為他媽;而她會答應和他結婚,也是因為他媽。
“可是現在你媽已經走了,你可以不用再委屈自己了。”秦臻嚐試著說服他。
“怎麼能叫‘委屈’呢。”蘇奕笑著說,“能跟你結婚,你不知道我有多高興。”
“你看,兜兜轉轉了這麼多年,你還是嫁給我了。果然,錢多還是有點作用的。我有時候也會想,如果我還是跟以前一樣沒錢,是不是就算我媽馬上就要死了,就算我跪在你麵前求你,你都不會看我一眼。”
“啪!”
秦臻看著蘇奕被她扇得側過去的臉,以及臉上不敢置信的表情,突然覺得有些痛快。
她已經不想再和他糾纏下去,她知道不論她說些什麼,他都會用最惡毒、最能夠刺傷她的話來回應她。
“如果你不同意離婚的話,我會去找律師解決這件事。”秦臻冷冷地說。
“行啊。”蘇奕撫著被她扇過的地方,不怒反笑,“我倒是想看看,有哪個律師敢接這個案子。”
秦臻跟陸涵銷了假,重新回去公司上班。
見到她回來,孫寧立刻撲了上來。
“秦臻姐!你的水痘都消了嗎?”她扒拉著秦臻的衣領仔細地看,又語帶嫌棄地說:“你說你都這麼大的人了,居然還會長水痘,也真是吊吊噠。”
秦臻因為她突然的“動手動腳”而變得堂皇,在聽到她提到“水痘”以後才意識到,陸涵原來是這樣向同事們解釋她這一段時間的消失的。
“我小時候沒長過啊。”秦臻說,又絞盡腦汁地編起了故事:“前段時間恰好接觸到了病源,就被感染了。”
孫寧一點也不懷疑她這個故事的真實性,反而還一臉同情地安慰她:“真是可憐。不過也好,起碼不用擔心以後會再長了。而且我看你恢複得挺好的啊,皮膚還是跟以前一樣光滑白嫩,一點痕跡都沒有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