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指在衣擺輕輕彈了彈,那件飽受岩漿灼熱摧殘的衣服如冰裂般碎去。琥珀色的眼瞳映出滿目的紅,魔熙深深吸了一口氣,充盈的火靈之力歡騰著往他的身邊湊,偏又隻能委屈地停在那白皙的肌膚前,不多時,就凝成了赤紅的火焰,蜿蜒在他的手臂上,靜靜地燃燒。
毫不在意自己赤、裸的身體,魔熙沿著長長的甬道向著殿門走去。和小時候肉嘟嘟圓滾滾的模樣不同,魔熙的身形已經長開,雖然還差魔翳一個頭,但是比起在他這個年齡的魔翳來說已經高了不少。
少年的成長都好像隻在一瞬,隻需要把原本那個胖乎乎的小娃娃拉開就行。因此手臂和腿都顯得又細又長,隻覆著一層薄薄的肌肉,雖然光滑,卻總顯得有些單薄羸弱。胸膛也不寬厚,腰線卻格外流暢,自然地凹下後又自然地鼓起,大腿的內側還留著些肉,也比其他地方格外白軟些。小腿的弧度很美,腳踝很細,赤著腳踩在地上的動作又輕又慢,帶著一種奇妙的節奏,就像一隻踩著優美步伐的大貓,炫耀著自己柔軟的泛著光澤的皮毛。
在世界觀遭受顛覆性的打擊的初期,魔熙很有一段不適應,趕巧了那時候生他的那位死了,據說是因為生他的時候拉下了病根。
這消息其實很是振奮了魔熙一把,因為他總算給自己找到了一點這所謂“魔族”和那個魔界相同的地方——你看,同族交、合那果斷就是作死的節奏啊。
……得虧了魔梓和魔翳不知道他們那看起來傷心過了頭,整天渾渾噩噩讓人心疼的小弟、弟到底在想什麼。
此後不久,生魔熙的另一位也跟著去了。
據說這叫殉情。
一貫以硬漢形態出場的魔梓哭得稀裏嘩啦,挺著十幾年的大肚子差點沒厥過去,總是老成過頭的魔翳也紅了眼圈,手藏在袖子裏攥得死緊。
魔熙冷眼看著。適應力很強簡言之生命力頑強的魔族在拋去最初的迷茫後,麵對著這生離死別的場景,看著那關愛了自己近百年的親人強忍悲痛,卻隻想懶洋洋地舔舔光滑的手背,百無聊賴地甩甩尾巴。
六界之中,唯人有情。
再說了,魔死化為靈氣,重歸魔界,百年後又是一條好魔,哭屁啊!本來感情就不多,這麼浪費很奢侈有沒有。
所以說,這個世界的魔族,當真奇怪。
自那以後,魔梓和魔翳就有點不太正常了。
具體表現為,本來對弟弟不理不睬的百依百順了,本來對弟弟千依百順的愛理不理了。
魔熙著實好奇了一段時間,見天兒跟在魔翳後麵,自顧自地踩著他的衣擺玩的開心。
魔翳繼承了父親曾經的職位,成為了夜叉國最年輕的長老。未及千歲的少年,一點點地,讓那些叫囂著的反對聲音平息了下去,那套衣擺長長垂落在地的帶著祭祀服特色的外裝,每一日迎著第一縷日光進入大殿,踩著第一縷月光離開。
他總是步履匆匆,再也沒有伸手去抱起過跟在自己身後的弟弟,對他說一句“別難過,我不是故意不等你的”。就算偶爾停下腳步,回眸看去的神情也隻有沉默的溫柔,隱忍的歡喜。
魔熙的好奇隻維持了一月不到,那之後,魔翳再也沒有停下過他的腳步。
他總是很忙,忙著他忙不完的事情。
魔梓倒是和自己的小弟、弟親密了起來,溫柔地拉著魔熙的手讓他摸摸自己圓滾滾的肚子,告訴他那裏麵有個小家夥,等生出來以後你想怎麼揉捏都行。
魔熙對自己的大外甥沒興趣,他滿心想著那曾跟在魔翳後頭進去過一次的九黎祠——那裏麵滿滿的火靈之力可真是撩人的緊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