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具體細節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說了夜叉魔族,夜叉“魔族”是吧!?

彼時,魔熙正被魔翳小哥抱在懷裏,半個身子懸在空中,衣服被勒在上麵,露出嫩白的腿。這實在不是個讓魔舒服的姿勢,不過看在這愚蠢的人類一直致力於得到吾輩大魔族的寵信,魔熙就這麼放著讓他去了。

而終於得償所願的苦逼小哥,則是習慣性地板著一張小臉極其內秀地抱著小團子走過內室,走過長走道,又走到大殿——要知道,被姐姐各種欺負了幾十年,好不容易得了個弟弟,結果伏低做小十幾年都沒能碰到弟弟一根手指頭的哥哥傷不起啊。

乍然聽到這麼顛覆性的消息,魔熙第一反應就是別過臉盯著魔翳看,那雙眼角微微上挑的琥珀色眼瞳慢慢眯起。就在魔翳繃緊身體,已經做好了下一刻會被弟弟一爪子撓過來——就跟之前的每一次那樣——的準備的時候,魔熙幹脆利落地把頭又轉了回去。

哼,給自家少數民族取個霸氣側漏的名字誰不會啊,以為村子叫“魔族”就真把自己當魔族了,自欺欺人也先把戰鬥力變成十啊,愚蠢的人類!

放鬆下來的魔翳反而有些慌亂,多少有些知道自己這抱孩子的動作肯定讓弟弟不舒服的好哥哥連忙把魔熙放了下來。他押了寬大的袖擺,小心地用指尖撩起一片在弟弟的臉頰上擦拭著,棕色的袖口很快就染成了溼潤的褐,襯著那雙被淚水洗刷得越發明亮的琥珀色眼瞳,居然很是好看。

魔翳足足比魔熙高了兩個頭,已經初具少年的模樣,在裏三層外三層的繁複衣料幫襯下,看起來比吃好喝好養的圓滾滾的魔熙還足足壯了兩圈,但因為身形修長,也不顯得健碩。他小時候被姐姐欺負慣了,好容易當了哥哥又一直被弟弟欺負,熱臉貼了幾百年的冷屁、股,不知道什麼時候就練就了冷麵神功。

魔爸魔媽都愁死了,偏生不明就裏的圍觀群眾還一見著他那張少年老成的冰塊臉就感慨夜叉長老後繼有人啊青出於藍啊國家希望啊雲雲。唯恐天下不亂的魔梓樂嗬得不行,挺著那十年零七個月的大肚子前俯後仰嚇得姐夫刷白了臉。

可那張鮮少有表情的臉上,如今隻有不知所措,。看著被自己弄疼到哭了的弟弟,眼裏藏著不易覺察的慌亂,擦完眼淚的手就僵硬地停在魔熙臉邊,半晌,才幹巴巴地開口。

“別哭,我不是故意的……”

魔翳抬起手,想要揉揉自家弟弟的腦袋。不過以往無數次慘痛的經曆讓他在即將觸碰到魔熙頭頂的時候還是頓了頓,翹起的發絲有一下沒一下地觸碰著他的掌心,軟軟癢癢的。

魔翳麵無表情地將視線定在魔熙的眉毛上,他知道自己的弟弟在不耐煩的時候眉梢會略略挑起,那帶著幾分挑釁的模樣實在可愛到了極點。

魔熙難得地沒去管愚蠢的人類那明顯越矩的行為,陌生的液體從眼中湧出,順著臉頰流下,冰冷得很。這和以往舒舒服服伸了一個令魔酣暢淋漓的懶腰後,眼角下意識擠出的淚花完全不同,幾乎讓魔熙產生了他正在“哭泣”的錯覺。

就像一個人類那樣。

他忽然想起了些很遙遠的事情,那時候,他還不是魔,擁有著張大強這樣清新脫俗的名字,在一個山溝溝裏歡脫地成長。

魔翳停在魔熙頭頂的手終於壓了下去,帶著一股摸著一把被撓死也算爽過了的義無反顧,狠狠地揉在他頭上。和看起來一樣柔軟的發絲乖順地伏在魔翳的掌心,揉過兩遍之後,發梢就翹了起來。

他小心翼翼地看了自己弟弟一眼,看魔熙還在出神,便放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