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到這裏,忍不住笑了。
若要別人想到賢惠這個詞竟被他用到陸小鳳身上,一定驚訝的說不出話。
陸小鳳卻不知道,依然念道:“這樣的天在屋裏便不要賞雪。”
花滿樓依舊問道:“想不到陸兄也關心起花草來了。”
陸小鳳笑道:“我可是養了三個月的花,總也算是行家了。”
花滿樓道:“行不行家我不知道,但死在陸兄手裏的花可真是要倒黴到家。”
陸小鳳反而惋惜道:“或許是我喜歡給她們唱歌的緣故。可惜啊,她們享受不了這樣的福氣。”
花滿樓道:“天底下能享受這種福氣的人,的確倒不多。”
陸小鳳道:“花兄若喜歡……”
花滿樓卻道:“我們還是說些別的。”
陸小鳳被他阻攔,終於也沒有在這樣的初雪天裏一展歌喉。
他隻見花滿樓的臉上微微泛紅,卻也的確是喝醉了酒,又覺他生得好看,越是這樣反而越是清俊溫和,說不出的令人心動。
他看著花滿樓,越發覺得恐怕天下間再找不出一個比他還要好看又溫柔的人。
這樣想著,反倒忘了跟花滿樓說話,隻覺自己心中愛慕,無法自拔。
花滿樓見他不說話,道:“你在做什麼?”
陸小鳳隻道:“在看著你。”
花滿樓亦看著他,他雖看不見,但他正迎著他的目光,他的臉上或許是因為醉酒,總帶著一抹淡紅。
他笑道:“你若這樣一直看著我,我就隻好這樣站著。”
陸小鳳不願放下目光,卻也終於道:“我總不忍花兄這樣站著,正好你要休息,而我也該去看看雪下得如何。”
他說著,便轉身欲走。
花滿樓坐下,卻道:“陸兄,你總怕我無法放下過去,其實,反倒是你無法放下。”
陸小鳳停住了腳步,他的心一下子竄了起來。
花滿樓卻又道:“若我還在意一念成神的事,又怎麼會同你飲酒賞花,願意天天與你一起?”
陸小鳳愣住了。
他的心上仿佛被點燃了一串爆竹,劈裏啪啦,火光四溢。
他卻道:“說不定我……我……真是個君子。”
花滿樓本還認真,聽他這樣磕絆一說,卻又忍不住笑了。
他這一笑,陸小鳳便再也忍不住,跳到他的麵前,一雙眼睛緊緊的盯著他看,既有愛意,又有說不出溫柔。
陸小鳳問道:“你是笑我不是君子,還是笑我是個君子?”
花滿樓道:“我隻笑我自己也分不清陸小鳳到底是不是一個君子。”
陸小鳳笑起來。
他發現,花滿樓雖然說得穩重平靜,但他的臉卻依舊是紅的。
甚至比方才更紅。
他道:“其實分清一個人是不是君子有很多辦法。”
花滿樓道:“但我為什麼要分清呢?”
他們都笑了。
陸小鳳又道:“其實若我想當君子也不是沒有辦法。”
花滿樓道:“我倒想聽聽你的辦法。”
陸小鳳道:“若我去雪地裏翻一百個跟頭,便是君子。”
花滿樓道:“若你不是呢?”
陸小鳳道:“若我不是,我便隻要翻一個跟頭。”
天地翻轉。
花滿樓卻笑道:“你不但自己不做君子,也要拉著我一起。”
他雖然這樣說著,但他卻終究有些不好意思。
因為此刻,陸小鳳非但自己翻了一個跟頭,還拉著他,一起倒在了百花樓的床榻之上。
兩個人挨在一起,呼吸都要交錯,直覺一片靜默,隻有砰砰而動的心跳之聲。
陸小鳳道:“恐怕你總要跟我學壞。”
他這樣說著,卻終於俯下`身,他們鼻尖碰到鼻尖,終於呼吸也交融在一起。
花滿樓輕聲道:“聽起來你似乎很得意?”
陸小鳳笑了。
他的唇輕輕的碰到花滿樓的唇上,蜻蜓點水一般,輕聲道:“嗯。”便又親在他的唇上。
這一次卻不再是淺淺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