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高澤稍微激動了那麼一小會兒的開學第一天終於結束了,背著媽媽親手給他縫製的漂亮搶眼的小書包,也沒等大舅和那些兄弟姐妹,一個人溜溜達達的往家走去。
從學校大門出來往右是一條彎彎曲曲的石板巷子,沿著巷子走500米就能到外婆家了,可第一天放學回家的高澤才走了200米就停住了。
可不是他貪玩,也不是剛出場的女主叫住了他,而是他看見了一個人,一個熟人。
高澤的眼神還是挺好的,經過這些年爺爺的藥澡泡洗,又加上練習了自然功法,他的身體素質要比一般人好多了,眼神目力也是透亮得很,他看到的那個熟人,竟然是昨天才見了一麵的那個老馮。
幹黑的臉,花白的胡須,深深的皺紋,明亮有神的眼睛,精瘦的身子骨,這不正是昨天那個衣衫襤褸、渾身髒汙的老馮嘛!
隻是今天的老馮卻是大變樣了,變得高澤差一點認不出來,要不是他眼神好,還真難說呢!
腰也不弓了,髒衣服也換成了幹淨整齊的中山裝,本來破得都要露出腳趾的布鞋也換成了係帶子的黑皮鞋,臉上的胡子拉渣也刮得幹幹淨淨,整個人看上去顯得特別的精神,用精神矍鑠、老當益壯來形容,一點也不為過。
高澤就很奇怪了,這是什麼情況呀?
大變身呀這是,這老馮難道還會“猴子大師兄”的變身術不成,還是像那些偵探小說上寫的化裝偵察呀,要不是間諜、特務?
高澤站在遠處胡思亂想著,而那變了身的老馮卻大搖大擺的走進了一個巷子,手裏還大包小包的提了不少的東西。
跟上去,看看什麼情況?要是那老小子真是什麼間諜特務之類的壞人怎麼辦?發現我跟蹤還不得滅口呀?
可是,這好奇心真是個厲害的東西,不知不覺的就讓你做出了有違自己本意的事。
心裏想著可能出現的種種可怕的後果,可這腳卻是不由自主的動了起來,沿著老馮的前進路線,一步一步的往前挪動著,想停下,卻又經不住好奇心的誘惑。
跟在後麵的高澤眼睛也沒閑著,警惕的看了看四周,一條小巷,都是破舊的老式民居,年久失修、斑駁落魄,陡然的平添一些緊張壓抑的氣氛。
高澤的心跳有點加快起來,忐忑不安的情緒籠罩著他的整個身體,不過,他卻看清了前麵老馮手上的東西,都是些吃的東西,餅幹、糕點、糖果、麥乳精、蘋果和香蕉,另外還有幾個袋子裏裝的竟然是蔬菜和魚、肉,他這是?
看到這些東西,高澤更加的好奇了,師傅不是說老馮住在鎮子南邊的破祠堂裏嗎?怎麼今天卻穿戴整齊、容光煥發的提著這麼多的蔬菜、吃食到這個小巷子裏來呀?什麼情況這是?會什麼人嗎?
帶著一肚子的疑問,還有些許的緊張,高澤亦步亦趨的墜在老馮的身後。而前麵的老馮卻是沒有覺察到身後的情況,也許是心情舒暢的原因,竟然還哼起了淮劇,依依呀呀,一步三搖。
高澤雖然忐忑,但見老馮的樣子又不像是什麼壞人,再說,自己的師傅還是他的老朋友,應該不會把自己怎麼樣的,想到這兒,心就有些定當了。
在一座不大的院子前,老馮終於停了下來,從褲子口袋裏掏出鑰匙,開門進去了。
這讓高澤更加的疑惑了,這是他家嗎?他不是住在破祠堂嗎?怎麼回事?如果這不是他家的話,他怎麼這麼的輕車熟路,還有鑰匙?
高澤緊跑了兩步,來到了院子的門口,聽到裏麵傳來了一個女人的聲音:“是力章嗎?你來了!”低沉,綿軟無力,顯得中氣不足,像是個生病的人發出的聲音。
老馮的聲音響了起來:“玉秀啊,我是力章,你今天好些嗎?”
哦,原來,老馮叫馮力章,裏麵的那個女人叫玉秀,還是個病人。
聽了這兩句對話,高澤這會兒總算是放下了一直懸著的心,是來看病人的,怪不得提了那麼多的東西,看樣子還要在這兒做飯,不然帶著蔬菜、魚肉幹什麼?
高澤聽明白了事情的原委,也就失去了好奇心,剛想要轉身往回走,院子裏又傳來了那個玉秀的聲音:“力章啊,你這來來去去、出出進進的,一點兒也不避諱,我們都是這把年紀的人了,會讓人家說閑話的!”
“閑話?什麼閑話?我馮力章怕什麼閑話?要不是當年我對不起你,你怎麼會成現在這個樣子,玉秀,我欠你呀,欠你一輩子呀!”老馮的聲音裏有無盡悔意和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