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將父親的遺體冰在了雪山峰頂,放在她曾經睡過的冰棺之中,原是想保存父親,可她卻不明白,父親此生犯過許多殺戮,一旦消息被外人知曉,即便死了,他的軀體也得不到安寧。
我帶人趕去雪山時,雪山已經聚了很多人,他們揚言要將父親碎屍萬段,這其中還有那位曾有過一麵之緣的白衣女子,我第一次看到她的麵容,確實很美,但那雙好看的眼已不再清澈。
我想,她的手中應該已經堆砌了無數枯骨。
她的記憶極好,居然認出了我,驚詫連連地笑了起來:“小公子,原來你是錦璃的兒子!”
“你還太小,並非我們的對手,快快讓開,我不傷你。”
“你又豈能傷得了我?”
我淡淡地看著她,雙手結印,龐大的法力自掌心傾瀉而出,空中金芒大作,一道巨大的法陣從空中鋪天蓋地的壓了下來,震驚了所有人。
從我得知錦氏詛咒那一刻起,就開始刻骨修煉,這就是我的成就。
當年父親用陰陽鬼陣庇佑了姑姑幾百年,如今我亦用陰陽鬼陣來護他。
從此,雪山人蹤絕跡。
幾百年後,我再一次來到雪山,卻在山腳遇到了一個拄著拐杖的老婆婆,她佝僂著背,一身麻衣沾滿了雪花,白發隨意地披在肩上,整整齊齊地用一根發帶束著,臉上布滿了可怕的褶皺,一雙眼睛渾濁不堪,深陷入眼眶,遠遠望去,就像兩個黑洞,她的手粗糙而幹枯,仿佛被人吸幹了血。
我從來沒有見過那麼醜陋的人。
“公子,是迷路了嗎?”她朝我招了招手,“進來暖暖手吧。”
她住在一間很破的屋子,四麵漏風,大雪一落,紛紛從縫隙裏飛進來,可屋中的火卻燒得旺盛。
“阿婆怎麼一個人住在這裏?”我望著她的眼睛,“阿婆一個人住在這裏,不害怕嗎?”
“不怕,住習慣了,就不怕了。”
她的聲音低啞得像破鍾,卻一字一句吐字清晰,她笑了笑,又低低一歎:“天寒地洞,公子若不嫌棄,老婆子給你講個故事可好?”
我望進她的眼底,說了一聲好。
她說的故事並不長,等我的手暖和下來,她的故事也講完了。約莫是一個癡情女子愛上一個冷情劍仙,劍仙無情無欲,一心隻念蒼生,她以為他就是那樣的本性,隻好將一腔深情壓進胸膛,直到有一天,她看到他對另一個女子的寵愛,才明白,原來劍仙並非無情,隻是不愛。
那女子癡心不改,用盡各種手段想挽回他,甚至一度殺害他愛的人,他為了救心愛之人不惜舍命,中了天底下的無解之毒,而她是斷看不得他受傷,想盡辦法找到解藥,救回了他的性命。
她以恩情相挾,對他心愛之人多次傷害,他們原本是相交多年的朋友,卻因她的執念而毀了那些曾經,終致兩人徹底地決裂。
她傷心欲絕地走了,他曾問過她用什麼代價換來的解藥,她沒有說,是以沒有任何人知道——解藥的代價,是她一夕的蒼老。
姑姑將父親的遺體冰在了雪山峰頂,放在她曾經睡過的冰棺之中,原是想保存父親,可她卻不明白,父親此生犯過許多殺戮,一旦消息被外人知曉,即便死了,他的軀體也得不到安寧。
我帶人趕去雪山時,雪山已經聚了很多人,他們揚言要將父親碎屍萬段,這其中還有那位曾有過一麵之緣的白衣女子,我第一次看到她的麵容,確實很美,但那雙好看的眼已不再清澈。
我想,她的手中應該已經堆砌了無數枯骨。
她的記憶極好,居然認出了我,驚詫連連地笑了起來:“小公子,原來你是錦璃的兒子!”
“你還太小,並非我們的對手,快快讓開,我不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