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南胳膊酸軟的像是假肢,拿窩頭手都在抖,勉強把粥喝完了,窩頭反倒吃不下了。累得很了,吃東西都沒胃口。
晏非接過她啃了一口的窩頭,三下兩下吃掉了,然後不由分說的把她背起來,大步往牢房走。 趴在晏非的背上,盛南忽然想起小時候被爸爸背著滿街跑的樣子,也不知是眼淚一開閘就收不住還是怎麼回事,她的淚腺今天特別發達,居然走著走著又哭了出來。
淚水滴在晏非脖子裏,晏非頓了頓,又繼續向前走。
回到牢房,晏非把哭的快岔氣兒的盛南丟在床上,然後拉上鐵門,焦躁不堪的在屋裏轉了幾圈。
“你這是怎麼了啊?難道是女人每個月都會有的那幾天?”
“去你的!”盛南“撲哧”笑了出來。
“說吧,到底是怎麼了!”晏非抱著膀子,一副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模樣。
盛南擦擦眼淚,長出了一口氣,開始說下午的事。其實也沒什麼可說的,不過是一個女孩兒迫於生存的壓力,做了一些出賣尊嚴的事情,比樓上那些不事生產、貪圖享樂的女人要好太多。可她就是接受不了,也許是因為蘇婷婷太小,也許是因為她是同伴,也許,是因為盛南在她身上看到了自己。如果沒有那三件作弊器,如果沒有晏非的存在,蘇婷婷的今天,也就是盛南的明天了。蘇婷婷說的對,她不懂,有人陪著、有作弊器幫著她,永遠都不懂,那種吃不飽的痛苦,和對杳無音訊未來的恐慌。
“就這點兒事兒也值得你哭一場啊!你的眼淚可真不值錢!如今這世道,命最要緊,倉廩實而知禮節,衣食足而知榮辱,當你餓著肚子,快餓死時,什麼尊嚴什麼底線都是空談。蘇婷婷不過是做了眼前,對她最恰當的事情,當然這個恰當不一定符合你的觀念,畢竟你還‘飽著’。”晏非倒是看的很透徹,也許跟他軍人的身份有關係,他們總是理智的驚人,不被感情羈絆的做出抉擇。
自那日以後,蘇婷婷便似乎成為了胖子的專屬禁臠,每日都不怎麼參加勞動了,總是跟在胖子身後,不知是不是胖子私下裏給她開了小灶,蘇婷婷原本瘦的皮包骨,也很快圓潤了起來,臉上也有了血色。
隻是一起來到安全區的人們都不怎麼搭理她,她也曾試著去和朱澤、蘭睿他們講話,但是很少有回應。
天已經越來越冷了,人們除了吃不飽外,又麵臨了一個巨大的難題,那就是寒冷。起初並沒有人在意,隻覺得湊在一起擠擠也就能熬過寒夜了。可是當某一天的清晨,一個老先生被凍僵在他的牢房後,這個問題才開始被人所重視。
盛南已經有一個多月沒有換過衣服了,自打進入安全區後,她就不得不忍受自己渾身餿的像塊兒臭豆腐。而如今餿也不足為懼了,寒冷才是最可怕的。盛南趁著夜裏悄悄從戒指裏拿出棉襖,用刀割掉袖子,然後貼身穿著,給晏非也依樣做了個保暖馬甲。
“晏非,算算日子,應該都快過年了吧!咱們要在安全區裏過年了啊!”夜裏,盛南睡不著,那薄薄的一層被子,完全無法抵擋透骨的寒意。
“嗯,快了吧,你冷嗎?”晏非的聲音從上鋪悶悶的傳下來。
“冷……明天一定要想辦法把這個鐵柵欄門給封起來,風對著我腦袋吹呢!”盛南打了個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