扇兒真想回過身一腳踹暈他,不過時間緊急沒空。並且她發現,已經有許多官兵圍繞過來把客棧給封鎖了。
扇兒咬咬牙,把驚魂未定的子煜子澄丟進車廂,自己一把坐在車夫位上,一巴掌拍向騾子屁股,那騾子得了靈氣,長嘶一聲淩空而去……
那日吳國京城許多老百姓都目瞪口呆看著天上飛過的騾車,皆以為是神仙顯靈,紛紛跪下磕頭叩拜。
帶兵而來的一個高頭大馬上將領模樣之人見此場景,亦是被驚得不能言語。
“將軍,怎麼辦?”一個副將嚇壞了,問道。
“格老子的,爺爺我又不會飛,你會你去追啊!”
副將不吭聲了。
那將領驚疑不定地站在原地半天,果斷調轉馬頭往襄國公府奔去……
騾車飛了許久才降落在地。那騾子似乎沒有過夠飛行之癮,在地上依然跑得比千裏馬還快,邊跑還邊噴氣顯然沉浸在了某種幻想中,倒省去了扇兒抽打的工夫。
直到天黑,實在無路可走了那打雞血般的騾子才停了下來。扇兒下車,點起一個火把四處瞧看,發現他們來到一個荒涼的山穀深處,旁邊是一所破廟。
轉身去車上抱兩個小家夥下來時,扇兒卻發現他們都是滿麵淚痕,心下一咯噔,笑著問:“坐車太久了屁股疼麼?好好兒的哭什麼?”
不問還好,一問,登時子澄嚎啕大哭,子煜亦是聲竭力嘶,半晌他抽噎著問扇兒:“為什麼外祖父也要派官兵來殺我們?我們在宮裏有好多人拿刀要砍我們……我們好害怕,好怕……為什麼大家都要殺我們?”
扇兒啞口無言,過了很久道:“不是全部人都要殺你們,我就不呀。”
皮丘從扇兒領口探出頭來,好奇地看著兩個哭鼻子的小家夥。子澄先發現它,慢慢止了哭聲,好奇地盯著它看,子煜也不哭了,時不時抽泣一下。
扇兒心裏歎息一聲,把皮丘拽出來遞給他們:“你們和它玩吧,不開心的事就能忘記了。”
皮丘哀嚎數聲,掙紮著想要從他們的魔爪裏逃脫出來,扇兒也不管它能不能聽到,用意念對它道:小祖宗,你就讓他們玩一會兒吧,橫豎不會被玩死就是了。要是他們哭一晚上,我可沒辦法啊!
皮丘似乎懂了,鬱鬱地不再掙紮,一臉沮喪地被他們拉橡皮泥似的拉臉玩,一張小俏臉被拉成各種滑稽的模樣,連扇兒也忍不住撲哧出來。
扇兒把他倆留在車上玩皮丘,自己則舉著火把進破廟中查看。那廟宇年久失修,歪七八碩的,到處都是淩亂的稻草和蛛網,十分破敗。廟中心擺著一個麵目凶狠的佛像,也看不出是哪家的神靈。
“不好意思,事出突然,借你這個地方一用哈。等走了我會注意滅火的,順便給你修修這破房子。”扇兒在神像前草草問候過他後,便開始打掃收拾起來。
廢了好大力氣,扇兒總算打理出一塊可以烤火睡覺的地方了。她點好火,在廟後頭找到一口大鐵鍋,拿到附近小溪裏洗了洗,從包裹裏取出些米來熬粥吃。
粥好後,扇兒叫子煜子澄來吃。他們抱著一臉黑線的皮丘進來,大口大口吃著粥,似乎要化悲憤為食量。
一鍋粥見底後,扇兒試探著問:“以後你們打算……怎麼辦呢?”
子澄低著頭,子煜一臉落寞道:“師傅隨便把我們送到其他小國的什麼地方去吧,帶著我們,對師傅來說也是負擔。”
扇兒本有此意,但是一被說破反而不好意思了:“相遇也是緣分一場,我是不會甩下你們的。你們也不要太悲觀,這其中必定有些誤會,待我去問清,說不定你們外祖父就會接你們回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