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裝窺隱蜂的瓶子,頓時一群和尋常蜜蜂無異的小蜂子湧出來,繞著扇兒飛了幾圈後便飛出屋子去不見了。扇兒閉上眼,心想著四娘此時在做什麼時,隻見腦海中立即浮現出一個畫麵,那四娘正倚著柱子吃葡萄,看她手下的小丫頭打絡子。
扇兒念頭一轉,又見吳致遠在蔡翠兒處顛鸞倒鳳,馬上呸的一聲睜開眼睛,罵道:“大白天的,至於這麼饑渴?”
知道這窺隱蜂的好處後,扇兒十分高興。這和有了千裏眼順風耳有啥區別?雖然距離上有限製,已經足夠了。
扇兒素來喜愛花草,房外走廊備著花盆花鏟等物。她從磁瓶裏傾出一顆木清花種子,種在花盆裏,澆上水。說來也怪,水才浸潤了泥土,那種子就立馬發芽長高,很快就開花了。
木清花開放後,異香滿室,扇兒聞了那香味後,端的是神清氣爽精神一振,覺得的確有些好處,心下也稍微安定了。她便收起那倆瓶兒在揀妝底層,嚴嚴蓋上後,拿著才做一半的鞋兒繼續做起來。
不一會兒,吳致遠居然到扇兒處來,心不在焉地喝著茶。扇兒知道他剛剛在六娘處,便取笑道:“你突突來我這做什麼?不怕人家見怪?”
吳致遠勉強一笑:“說來也不怕你笑,本來與她喝酒兒玩耍,忽的就沒了興致,別處我也不想去,就在這兒看你做做針線,心下也舒服。”
扇兒故作不知,驚訝道:“阿彌陀佛,真是少見!紅鸞,給爹再端一杯好茶來。”
☆、10第十回
紅鸞應聲進來,端上一杯核桃鬆子茶來。吳致遠看了看扇兒手裏的鞋道:“你做這樣顏色雲頭子的,有些老氣,不如做一個大紅鸚鵡摘桃高底子的,你腳好看,穿著也好。”
“你別管我,我不愛那花花綠綠的。”
吳致遠搭了幾句話,見扇兒愛理不理的,隻得專心笑嘻嘻捧了茶在旁邊轉悠。忽然他見了那木清花,咦了一聲,湊上前去仔仔細細嗅著,讚賞道:“這花兒好,這花兒好。我這些時身上都有些酸懶,一聞就舒暢多了。你把這花也給我一盆罷?”
扇兒笑他:“你一個男人,要花帶頭上嗎?我這就一盆,你別想。等明天我再差人送一盆過來,放你書房去。”
吳致遠點點頭,又道:“等花瓣兒掉了,你給我做個香包兒帶著好不好?”
“六娘不是最會針線麼,你找她唄。”
“她做的是精致,看久了也厭了。我覺得你繡的東西素淨大方,越看越好。”
吳致遠話裏的諂媚之意扇兒隻作不覺,懶懶道:“等我有空了再說吧,我也不知道這個掉不掉花瓣子呢。”
吳致遠還隻顧找話說,扇兒幹脆派丫鬟請了五娘來。五娘一來猶如蒼蠅見了血,分分秒秒扒住吳致遠不放,使得吳致遠尷尬不已,沒一會兒就借故逃跑了。
扇兒腹內笑一聲,繼續做自己的鞋。她自穿了過來,就特別享受在陽光裏做針線的感覺,頓時就覺得自己溫婉了。在這個世界裏,沒有煩人的高考,沒有各種複雜的鋪天蓋地而來的各色訊息,也沒有壓迫得讓人窒息的壓力,即使餓著肚子的人,臉上的神色都是從容的。
木清花果然有效,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吳致遠往蔡翠兒房裏去的日子稀得多了。蔡翠兒急了,喚來那個替她安排下熏香的老占棍,問他:“你原先不是說,隻要每次我沐浴過後點上這個熏香,就會留住夫主的心了麼?前些時也就罷了,最近怎麼沒用了?”
那老占棍掐指窸窸窣窣算了算,又揚起頭在空中嗅了嗅,大驚失色道:“不是沒用了,是被化解了呀!沒想到那種早就失傳的東西又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