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見了也無所謂啊。”尹克不以為然,“反正她都知道我和影之間的事情了。”
“你說什麼?”安君靖震驚不已地瞪著他說,“你說她都知道了?”
“是啊,難道?”尹克猶豫了下,遲疑地問,“難道她沒有跟影少攤牌嗎?”
“大概是沒吧,要不然怎麼會這樣風平浪靜。”安君靖的眉宇間多了幾分憂愁。
“你說這事怎麼就弄成這樣呢?”尹克不解地說,“影少把什麼事都擱下了,在醫院裏居然整整陪了那個女孩子一個星期,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們才是一對呢。”
安君靖目光暗淡了,聲音沉沉地說:“不要胡說,影隻把她當妹妹而已。”
“那他把星橙,哦,不對,應該是他把慕欣當什麼呢?”尹克想了下,說,“也不知道影少是怎麼想的,當初即使知道慕欣是帶著複仇的目的接近他的,他還一意孤行,一定要把她留在身邊,現在卻跟整天跟夏夏在一起。”
“把她當成什麼,這個隻有影心裏清楚,不過有一點可以確定的是,把她留在他的身邊,很多事情他就可以控製了,你看,幕欣在北堂家半點好處沒撈到,不就是最好的證明?”
尹克聲音裏充滿歎息地說:“想想,慕欣也真可憐,居然真的喜歡上了影少,這時候偏偏夏夏又出現了。”
花叢後,星橙失神地靠著牆壁站著,他們的對話一字不漏地傳入了她的耳朵裏。她目光中充滿震驚與錯愕,臉色煞白得宛如雪花,身體裏的力量仿佛在瞬間被抽幹,她整個身體的重量都依靠在牆壁上,她拚命地支撐住自己疲憊的身軀,一顆心像被絞碎了一樣地疼。
是啊,慕欣,你真可憐!你就是全世界最蠢、最笨、最傻、最可憐的人!但是,你上輩子到底做錯了什麼,要遭受到這樣的事情?你深愛的那個人,一開始就是想控製你而已;你深愛的那個人,他始終都是你仇人的兒子;你深愛的那個人,與另外一個女孩子形影不離!你非但沒有報仇,還失去了一顆完整的心,你就不該活在這個世界上,因為無論你怎麼活著都是一個錯誤!
星橙不知道自己怎麼回到了學校,渾渾噩噩地在學校裏待了一天。
一整天,她腦海雜亂如麻,她做什麼事情都好像處在神遊的狀態,做什麼便錯什麼,甚至連走路的腳步都是虛浮的,她感覺不到自己一點點真實的存在感。直到過了幾天,夏夏給她打了一個電話,並且用前所未有的鄭重口吻約她見麵,她的頭腦才突然清醒了過來,她按照與夏夏約定好的時間,準時來到了醫院。
她有一種預感,一直有疑問的事情可能會出現轉折。
夏夏約她見麵的地點其實就是醫院裏的花園。
來到醫院的花園,遠遠的,星橙便看見夏夏靜靜地坐在桂花樹下的長椅上,她今天已經脫下了藍白條紋的病服,換上了一件粉色的雪紡長裙,長發如綢緞般披著,微風輕輕拂過她的身體,顯得那樣美麗輕盈,像一個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
星橙在原地愣愣地站了片刻,然後才緩緩地向她邁步走去,一直走到她的麵前。夏夏抬起頭來,當星橙的身影映入她的眼簾時,她衝星橙一笑。這次,星橙細心地發現她的眼睛裏沒有笑意,但星橙還是自然地衝她微笑說:“恭喜你,今天出院。”
“謝謝。”夏夏隨意地看了一眼手上的手機,接著說,“影哥哥說十一點來接我,我們還有一個小時可以聊,你也坐下吧。”夏夏淡然地指了指一旁的位置,星橙深深地看了一眼今天的夏夏,她總覺得眼前的夏夏在不知不覺間已經變了。
星橙上前兩步,轉身坐下,雙手交放在腿上,神情恬靜,然後開門見山地說:“這樣鄭重地找我說話,真是讓人好奇,說吧,什麼事?”
“我隻是想找你聊聊,這次被襲擊,如果沒有影哥哥的話,我可能真的不知道怎麼熬過來。”夏夏低垂下視線,思考了下說,“所以,經過了這次的事情,我也明白了一件事情。”
“然後呢?”星橙像是一個忠實認真的聽眾一樣問,“你明白了什麼?”
夏夏溫婉無害地笑了笑,眸中閃爍著細細碎碎的光芒說:“我明白了,我跟影哥哥是分不開的。”
夏夏的話像一盆冷水當頭潑在星橙的身上,星橙的心中無比酸楚,星橙問:“我想我也明白你的意思了,想要我讓出位置嗎?”
夏夏的語氣有些著急:“我不是那個意思。”
“那你是什麼意思?”星橙淡淡地看著她,露出洗耳恭聽的表情。
夏夏猶豫了下,小心翼翼地說:“我隻是想請求你答應我一件事情。”
星橙客氣地笑了笑說:“千萬別對我說請求,你是我跟影的救命恩人,我們的命是你撿回來的,為你做任何事情都是應該的。”
“你別這麼說,事實上,這件事情我真的想請你務必答應,因為影哥哥也答應了。”
星橙抬起眼睫毛,眼中的神情晦暗不明,她沒有作聲,靜靜地等著夏夏把話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