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池好,她就好,林池不好,她便跟著不好了。
而大概是白日的疲憊席卷了身體,周瑾這一覺睡得很沉,林池看了她好幾眼,她也沒有絲毫感覺。也或許是林池始終隻是動了動脖頸,而沒有動過身子的緣故,周瑾才一直沒有被驚醒。
她的睡顏很美,睡得熟了,朱砂似的唇便會不自覺地嘟起來,這也是林池總覺得她的睡顏孩子氣的原因。有幾縷發絲披散下來遮住了周瑾半張臉龐,從林池的角度,其實隻能看到她的少許麵龐,但她對這個人太過熟悉,那些被遮住的容顏,不用想象都能直接躍上林池腦海。
而那呼吸,也是極為熟悉的,是女生特有的溫柔,不同於男人粗重的呼吸,是清澈的,而不是汙濁的。這是周瑾睡著時的樣子,如果是清醒著,那呼吸會依舊輕柔,還會在某些時候泄出些勾魂的抽氣聲,那是她們床底間不可為外人道的快樂。
也是她一直所貪戀的、努力想要忘記的。
林池靜靜地躺在那裏,因為想到了太多過去的事而一陣恍惚,還沾著幾點鮮血的纖細手指曲了曲,又很快被她壓下去,她驚訝的發現,剛才那一瞬間她竟然很想去觸摸周瑾的臉頰。
她原來,是如此地渴望和這個人的相觸,她想觸摸周瑾光滑的肌膚,想摸一摸那熟悉的漂亮眉眼,也想知道這人是怎麼把自己變得這樣消瘦的。可是她的心又不能讓她這樣做,她不能忘記這個看起來如此無害的人是如何沾滿了林氏皇族的鮮血,也不能忘記過去那些被周瑾禁錮在深宮的,仿佛永遠見不到光明的日子。
所以,她究竟是有多賤才能還對周瑾有感覺呢?
恨意再次壓過了愛意,林池又想和周瑾搏命,可是她此時卻隻能渾身無力地躺著,連動彈都不能。
這到底是好,還是不好?
無論心情有多麼複雜,身體的疲累擺在那裏,她不能保持長久的清醒,到了後半夜,林池又在那呼吸聲中安然入眠了。
林池再次醒來時,並未看到周瑾。心中湧上一股難言的慌亂,她有些焦急地轉頭尋找清冷女人的身影,卻不小心扯動了小腹的傷口,刹那間,劇烈的疼痛襲來,使得她低低地□□了一聲。
而這聲痛吟剛傳出不久,周瑾便出現在了洞口,眼中有一絲見到林池清醒的喜悅,而更多的是對她傷勢的擔憂。┇思┇兔┇在┇線┇閱┇讀┇
應當是出去弄柴火了,此時周瑾手上抱著一堆幹枯的樹枝,林池這才發現,洞裏那堆篝火不知何時已經快要燃盡。
匆忙將枯枝投入火中,將那火勢重新撩得旺盛起來,周瑾快步走到林池床前,探手試了試她額前的溫度,確定沒有出現發熱的症狀後,又為她將被子掖得緊實了些,這才柔聲問道:“醒了?感覺怎麼樣?頭暈麼?”
她的聲音一貫清冷,這是無法改變的特質,但麵對林池,她總能把語調放得柔軟,明明咬字很清晰,卻總有一種溫糯的感覺。
讓人感覺是被疼愛著的。
林池垂下眼瞼,濃密的睫毛如竹簾般暫時阻止了和周瑾的對視,也將自己的心封閉在了周瑾看不到的地方。她不明白,在經曆了那麼多事情以後,明明她們早已決裂,可周瑾又為什麼能這樣毫無壓力地用這種寵溺的語氣對她說話,仿佛曾經的那些過往都隻是她臆想出來的東西一般,她們沒有爭吵過、她也沒有被逼得離開聯邦過、更沒有將匕首□□過周瑾的心口差點要了她的命過。
可是那些事情,明明都是真實發生過的啊。
所以這疼愛又算什麼呢?
沒有等來林池的回應,周瑾有些失落,但又很快打起精神來。她知道,林池心中依舊恨著她,她也的確做過那些事情,這是無法改變的事情,而她也並不後悔。
總歸林池已經回到了她的懷裏,她能帶著林池回到帝國的。
“餓了嗎?你現在不適合吃能量棒之類的食物,隻能喝一些營養液補充體能。不要和我鬧脾氣,你知道的,如果你不喝,我有辦法讓你喝下去。”把林池的沉默當成了拒絕,擔心她一天一夜沒進食的身體撐不住,周瑾一麵把裝著營養液的密封袋扯開一道口子,一麵含上了一口,星辰般的眸子中泛著些不明的情緒。
林池看著她唇邊的濕意,幾乎是瞬間便懂了這個人想要對她做什麼,心中立刻湧上一陣羞惱,她急急偏頭阻止那片越靠越近的嫣紅唇瓣,妥協道:“我喝。你,你離開點。”
周瑾聞言,為林池願意進食而感到快樂的同時又感到一點淡淡的失落。
把袋子小心湊到林池嘴邊,看著林池迫不及待地張口喝下那些營養液,周瑾的黑眸中閃過一絲動搖,她不想阿池永遠這麼警惕而疏離地同她相處,那些真相,她到底要不要說出口?可她又很快重新變得堅定,過去的事情已經過去,她不會對林池說出當年的真相。
她知道這個女孩兒心中有多麼驕傲,而那些足以將她的驕傲摧毀的事情,她永遠不會允許傳到林池耳中。
第三十九章 .她的血
“距離林池下士失蹤已經三天,我們的特別救援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