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節(2 / 2)

她感謝清花阿姨老派的管家習慣,她將家中翻出的大量現金全都帶在了身上。先去買了兩隻兒童座椅安在車上,然後安心的開著吉米的車,上了高速公路。

其實她並沒有目的地,隻是一直沿路開,開累了就去休息站裏休息。

她這才知道帶寶寶是件多麼辛苦的事情,小孩子吃的飯都是清花阿姨特地做出來的,都是些易消化的煮的軟軟的麵食,加一些青菜碎。她從來隻是喂飯就好,根本不知道怎麼做飯。現在出門在外,束手無策,推著兩個寶寶進超市,手忙腳亂的挑選一歲嬰兒的輔食。

但是她這一路上得到了很多好心人的幫助,見她推著兩個孩子,大多數人都充滿善意而耐心的給她解釋各種食品應該怎麼食用。美國的加油站都是自助加油,陸靜沒碰過這種沉重的機器,她站在加油機前,一步一步的學習使用步驟,甚至都拿不動那笨重的油槍,還是後麵一位高大的男人上前,善意道:“女士,需要幫忙嗎?”

有時她上洗手間,長時間駕駛的疲乏,使她實在無力將後備箱的嬰兒座椅拿下來,保安或者路人總會主動上前詢問,需要幫助嗎?我幫你照顧這兩個嬰兒吧。

陸靜白天開車,晚間則帶著孩子,隨便入住便宜的motel,她謊稱自己的身份證件丟失,請求看在孩子的份上,隻要她入住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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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多數前台接待看見她一個女人帶著兩個孩子,都會欣然同意這個並不算過分的請求。隻有一次一個年長的婦女不相信這是她的孩子,又見她拿不出身份證明,堅持要報警。

陸靜急的撩開自己的衣服,給這位堅持原則的女士展示了自己的妊娠紋,眼淚隨即便啪嗒啪嗒的掉落下來。寶寶們明明上一秒還在自己玩手,下一秒也跟著哇哇大哭起來。

已經聞聲趕過來的胖胖的黑人保安見狀,低聲勸慰前台的中年女士,算了吧,沒有ID(身份)又怎麼樣?她的身份就是一位母親而已。

她含淚道謝,在房間裏抱著寶寶們失聲痛哭。

那天是平安夜,她一個人帶著孩子,廣播和電視裏全是鈴兒響叮當的歡快,而她的心冰冷的像是極夜裏仰望白晝的麋鹿。

電視裏正在放一首很老的歌,《Fairytale of New York》,陸靜不敢離開寶寶,不敢一個人上街,聽著這首歌前半段滄桑的男聲,不知怎麼就那樣引起她的共鳴,即使後半段女聲已經歡快起來,她還是難過的不能自已。

她原本想,就這樣找個地方過一輩子,帶著孩子悠哉的過日子。可是衝動過後,冷靜下來時,她想到若是平平安安走丟時自己的心情,也就想到了自己父母的心情。

她聽著那首歌,心裏想,去NY吧,旅程總要有一個終點,事情總要有一個結果,逃避是最下等的解決方法。等到了NY,她會給梁希澤打電話,她一定會親自和他說,她要離婚,徹底的分開,一分鍾都不再等。

陸靜一直開了四天左右,到達了中部內布拉斯加州,她那天很疲乏,精神不振,見天色漸暗,隻欲找到地方便休息。她在駕駛艙努力的逗兩個寶貝唱歌,卻發現寶寶異常的安靜。她急忙找到休息站停車,打開車門時隻覺得腳踩到了什麼鼓鼓的東西,也來不及查看,隻急急的看望寶寶,發現兩個孩子小臉紅撲撲的,精神萎靡,都發燒了。

她的孩子並不是第一次發燒,可是在北京時有家庭醫生,在LA時也特地請了華人私人醫生來照顧孩子,她看著醫生忙碌,隻顧著在一旁心疼孩子,卻根本不知道現在該做些什麼。

陸靜急忙在最近的一個出口下了高速,進了內布拉斯加州的一個城市裏。當天那座小城下了很厚重的大雪,幾乎看不見前麵的路。她抬頭看見一家藥店的標誌,便停了車抱著兩個孩子衝進藥店買退燒貼。

她沒有別的選擇,因為美國人發燒時都采取物理降溫,即使到了醫院,醫生也讓你回家自己敷冰塊。醫院對小朋友發燒則采取先降溫,吃冰棍喝冰水治療方式,基本不給孩子吃藥,讓孩子身體自然產生抗體來調節。

她在結賬時發現自己的錢包不見蹤影,頭腦一陣發懵,將身上翻了個遍,心直直的沉到了最低穀,才想起來下車時踩到鼓鼓的東西,就是自己的錢包。

藥店的店員開始隻是裝作沒看見,最後見她急的哭出來,終於聳肩:“你走吧,不用付錢了,上帝保佑你和你的孩子。”

陸靜又費力抱著兩個孩子回到車裏,當時平平和安安都已經是8公斤的寶寶了。她把自己的大衣脫下來,蓋在了孩子身上,輕柔的哄著孩子。平平先哇哇的哭了出來,安安緊接著也放聲大哭,隻含糊的喊著媽媽。

陸靜心裏一陣陣的被揪緊,束手無策的看著孩子難受的模樣,除了將空調內的溫度調高,再也沒有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