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節(2 / 2)

那是一名華人男子,相隔甚遠所以也看不太清楚麵目如何,隻身材修長,雙手插兜,正靜靜的站在高大的路燈下。他隻身都是休閑裝,卻依舊顯得風流倜儻。

很難得的是,這兩年來,陸靜自己的心境曾一度瀕臨蒼老,而他卻始終沒有改變過,他的容顏、他的笑貌,他的一切,似乎都因被時光眷顧而停留。

隻是他比上次見麵時還瘦了一些。

她笑著和雷蒙德揮手告別,在原地怔了一會,才下了決心推開柵欄門,對梁希澤喊道:“進來吧,還等著我請您?”

梁希澤這才踱步過來,慢條斯理,語帶諷刺:“行啊,陸小美,剛幾天沒見就和老外勾肩搭背的,還投懷送抱,長本事了你。”

陸靜直翻白眼,內心裏千萬遍的罵自己嘴欠,和他打什麼招呼?她說:“管得著麼?愛進來不進來。”

梁希澤卻不說話,顯然是心情不佳。陸靜忍不住奚落道:“怎麼著啊?還說不得了啊?我是你後宮嗎?你心情好了就來臨幸,你下次來的時候能提前給個話兒嗎?這屋子藏著情郎呢還,就算咱倆離婚了,別真撕破臉啊。”

但是梁希澤依舊靜靜的站在那裏,現在他離得近,她終於能看清楚他的麵目。他的鼻梁高挺,顴骨處還有一顆淚痣,像是一顆烏黑烏黑的黑曜石,嵌在純色的手工毛毯上,華美而高貴。

陸靜還從來沒見過哪個男人有這麼美的淚痣。

此刻這顆淚痣被他的墨鏡遮擋住了,而她知道那顆痣就在那裏。

他伸出手摘下墨鏡,眼底一片淡淡的淤青,他沒睡好的時候就會這樣。他的眼神中也盡是疲憊,陸靜甚至看到了轉瞬即逝的哀傷,因為哀傷是那麼的明顯,幾近深沉。

他還是開口說道:“我這次是路過,隻看看你和孩子。明天就轉機飛田納西州。打擾到你們,你別往心裏去。”

陸靜簡直難以置信,梁希澤居然這麼客氣的和她說話。他是多驕傲的一個人啊,大概一輩子也沒這般低三下四過。

而一想到趾高氣揚的梁希澤對自己態度這麼好,陸靜臉上不自覺的浮著勝利的笑容道:“進來歇會兒吧,孩子剛吃了早飯,你下次來時提前知會一聲,我就等你來喂孩子吃飯了。”

孩子被清花阿姨抱了出來,陸靜覺得這麼小的孩子,又長時間見不到爸爸,應該沒什麼反應。但另她始料未及的是,兩個孩子見到梁希澤竟然同時哭了出來。

陸靜即刻就心軟下來,這個世界上,有這麼兩個小生命,完全是因為你而來到這個世界上,他們的心裏隻有你,他們的世界裏隻有你,他們全部的天和地都是你。.思.兔.網.

梁希澤左擁右抱,對著孩子親了又親,眉開眼笑,又像是自問自答般:“才一個月沒見,又長大了些?有沒有聽媽媽的話?好孩子。”

孩子哭聲嘹亮,梁希澤竟然十分高興,“平平這嗓門,中氣嘹亮,以後咱們當播音員去。”

陸靜怔了一下,上前看了看,確定了心中的疑問,才疑惑道:“你怎麼一眼就認出這是平平?”

“我自己兒子還認不出來?這不是廢話嗎?”

陸靜臉上一陣通紅,氣不打一處來:“你今天說話怎麼跟吃槍藥了似的?”

梁希澤隻抱著孩子逗弄。兩人吃了飯,將孩子平放在床上,一左一右的躺在孩子身邊,一起哄睡了孩子,才悄悄的退出房間。陸靜順手整理了頭發,見他也在整理有些褶皺的襯衫。

卻發現起居室內正坐著一個眉目俊朗的白衣男子,翹著二郎腿,似笑非笑的望著他們從臥室裏一起走出來的場景。

陸靜驚喜道:“勵宇哥。”

陳勵宇笑的曖昧:“希澤可真不夠意思。我們在田納西的莊園聚會,大家都飛NY再轉機田納西,多近啊。就他,非得買從LA轉機的機票,那我舍命陪著吧,結果丫的發現能改簽提前一班的飛機,他就改簽了,也不管我了。”

陸靜邊倒咖啡邊笑道:“著急看兒子唄,沒轍。”

陳勵宇道:“真是看兒子這麼簡單?看兒子你倆整理什麼衣服啊?”

陸靜笑道:“一起躺著哄兒子睡覺來的,特清新,你羨慕吧,大光棍兒。”

陳勵宇“嘖嘖”道:“我說妹妹,你至於這麼護著希澤嗎?他現在到底是什麼身份啊?你爺們兒?”

陸靜將咖啡遞給陳勵宇:“是我孩子他爸,懂嗎?”

梁希澤在旁道:“你別和他浪費吐沫了,他的孩子還是液體呢,他真聽不懂。”

陳勵宇笑道:“梁希澤你大爺,我還沒怪你丫不仗義改簽的事兒呢,你還數落我?我知道你倆互相搭幫和我逗悶子,敢情這離了婚反而更顯得你倆情比金堅?”

梁希澤隻是笑:“勵宇,給你透個信兒,我二姐換電話了你知道嗎?”

陳勵宇猛然坐直了身體,眼中的驚訝之情明顯,隨即又神色如常道:“梁瑛換電話?不可能,你們就詐我。”

陸靜在旁附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