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方嶽義無反顧衝進黃霧,四周頓時響起了一聲聲驚呼。
“流金掠影?!”
“斷金訣?!”
“沙環技?!”
“崩突拳?!”
“……”
驚呼聲皆來自演武場和精英堂的陣營之中,毫無疑問,這些人正因為修煉了其中某一項或幾項武技,方才一眼認出。
這些武技在方嶽的手裏使出,皆有些似而似非,卻又匪夷所思地融合在一起,雖然打不出武技應有的元素特征,但也在綜合之後,顯現出了遠非單項武技所能比擬的強大威力。
而這原本是不可能的。
他們之中有人也不是沒嚐試過,由於元力的走勢不同,想捏合在一起簡直難於登天。
不對!不是不能捏合在一起,隻是他們做不到而已。已有人開始醒悟。醒悟的人喃喃出了聲,被旁邊的人聽到,於是又傳給了更多的人,如同一道閃電,霎時擊中了大部分人的心房,讓人不禁大為震撼。
這些武技同是土係屬性,且都起源於同一個地方——鑠石流金。作為方家的鎮族三大武技之一,也隻有鑠石流金才能將這些中階武技捏合在一起。
毋庸置疑,曾經困擾了家族數百年的大武技,如今竟在一個空泛體的家族弟子身上,絲毫不差地演化了出來,每個人心頭上的震撼,簡直難以用語言來形容。
方嶽急遽旋轉的的身影已經深入黃霧中心,離著方劍天和那尊聚沙人像越來越近,愈加濃厚的黃霧,使得他時隱時現,漸漸模糊起來。
人們在震撼之後,不得不接受了這個事實,進而又有了新的期待,家族的兩大武技對撞,這可是百年難遇的一景,到底是哪一門武技更強一些呢?
正在交頭接耳議論紛紛的長老們都停了下來,目瞪口呆看著場中的情形。他們大部分人的修為都要比精英堂和演武場的族人高出許多,因此根本無需任何人點醒,便可明白一切。
方劍陽與方矽互視一眼,交換了一個隻有他們兩人才明白的眼色,而後又看向眉頭緊蹙的方一鶴。
“三哥,方嶽什麼時候學的鑠石流金?經過我們長老會同意了麼?”問話的是方一鳴。
方一鶴沉聲道:“秋祭比武的內測選拔之後,我曾親自答應過此子,可以到藏經閣觀瞧鑠石流金的典籍三天。若非他今天使出,我差點忘了此事,沒想到還真給他練成了。”
其實方嶽能看到鑠石流金的典籍,全賴方劍陽從中撮合,而方一鶴也是通過方劍陽去安排的這件事。但當方一鳴問起之時,他把這些過程都給略去。
“可這……”方一鳴或許是有些異議,卻不敢當著他的親哥哥麵發作,隻得岔開話題。“他怎會練成這門武技?”
“空泛體曾被認為是最不適宜習練元力的體質,沒想到竟進境若此,恐怕就算方嶽說出來,我們也搞不明白。但是不管怎樣,方嶽還是我方家的弟子,唉,弟子。”
方一鶴眉頭舒了又鎖,鎖了又舒,顯是心情極為複雜。最終深歎了一口氣。
便在此時,一陣爽朗的笑聲自黃霧中傳出:“好樣的,方嶽,我真沒看錯你。接下來就看你能否接下沙荒勁的第三重。”
方劍天微微一頓,接著輕叱道:“含沙射影”
眾人屏氣斂息,瞪大了眼珠子看這場中的一切,他們知道,這兩大武技終於開始了正麵碰撞。
黃霧的中心處越加濃厚,無論方劍天、方嶽,亦或是那尊人形沙塔,俱看不見了蹤影。但見黃霧翻滾如龍,粘稠如液,壓得周邊之人心悶不已。忽然一股白芒現出,似要破霧而出,卻又被翻卷的黃霧所壓製,如此反複。
“嗤!嗤!嗤!”
“噗!噗!噗!”
幾聲異響從霧中傳出,接著是一聲悶哼。
黃霧由外及裏開始迅速斂去,便在此時,方嶽的身影重新出現在人們的視線之中。他的身子直接從黃霧中拋了出來,差一點跌到場外。
當黃霧褪盡,方劍天依然負手而立,臉上卻顯出不可思議的訝色。他頭上的紮髻紅巾已經飄落,長發垂肩,衣衫略顯不整。他的腳下一丈方圓的地麵上,紅色盡消,呈現出一種淺黃的顏色,凸凹不平,與四周平整的紅土地呈鮮明的對照。
方嶽麵無血色,勉力站起,披頭散發,身上的衣衫已碎成條縷,幾不蔽體,勉強露出一絲笑容道:“族長大人,不知這第三回合,能否算小子過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