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應該告訴你的可我沒有,是我自私,隻想著自己,才使得你如今這幅模樣,對不起......對不起.......”
陸寧又看了會兒莫霏,擦了擦臉上愧疚傷心的淚水,起身輕輕關上門出去,她沒有看到身後莫霏慢慢睜開的雙眼,那眼裏沒有迷惘混沌隻剩一片清明,淚水從那雙濃墨般的大眼裏流下,迅速濕了鬢角。
他不是沒想過陸寧可能不是原來的陸寧了,隻是這樣的事情要他怎麼去相信?要他怎麼相信那個給他溫暖的溫柔女人就這樣不在了?她們說好了要一起去孤兒院給孤兒們帶他親手做的餅幹,她說過要陪他找他的父母的,她說過一起到老......原來不過是騙他。莫霏抱著棉被咬著被角,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淚如決堤的洪水,內心的痛苦讓他不願放聲痛苦,她不在了,沒人再會無奈又寵溺的輕撫他的長發,沒有人再牽他的手穿梭在陽光明媚人潮擁擠的街頭,再沒人會叫他莫莫了,你怎麼能這樣丟下我離開了呢?
莫霏哭了許久,哭得眼淚都流幹了,出去的李叔還沒回來他輕輕掀了被子,光著腳開門走上了五樓樓頂,靠近低矮的欄杆,他抬目遠望,漸漸沉下的夕陽彩霞環繞,也是這樣的傍晚他在火車站遇上陸寧,是不是沒有那次相遇他就不會這麼傷心了呢?隻是沒有那次的相遇他又怎能遇上陸寧?是不是一開始就注定了這樣的結局?他又深深的看了眼樓下來來往往的人群,有男人接了孩子,孩子拉著男人的手蹦蹦跳跳,左看右看,臉上的笑意純真的近乎刺眼,有下班的女人夾著公文包匆匆趕上公車,有小販在路邊擺了攤在買小飾品,街上商鋪的招牌亮了起來,路燈也一路點亮,朦朧的橘黃色燈光映著天邊最後一抹晚霞,莫霏臉上淡淡現出笑容,憂傷而淒美,他縱身一躍跳了下去,青絲在風中糾纏,白色的病服被風吹得鼓起,“寧,等我。”莫霏的聲音隨著天邊最後一抹雲霞收盡消失在涼風中。
陸寧出了莫霏的病房出了到醫院樓下招了輛車到宋淩溪說的地方,一路上她都心神不寧,一種不好的預感升上心頭,且這種感覺如藤蔓把她越纏越緊,車子快到地方時陸寧又囑咐司機載她回去,司機不耐的看了她一眼,掉頭往醫院去。陸寧一路催著司機開快些,遠遠的人群圍在醫院門口,警車的鳴笛讓陸寧的心更是緊張,車子還沒有停穩她就開了車門跨出去,踉蹌了幾步站穩便衝進人群,她扒開圍觀的人擠了進去,裏麵的景象讓她心如刀割,那個最初拉著她哭泣的少年此時靜靜的躺著一灘血泊裏,臉色蒼白眉頭微皺,淩亂的青絲遮了他半幅容顏,陸寧眼睛漲紅,跌跌撞撞走近,雙腿一軟,跌坐在地,雙手撈起莫霏,觸手一片冰涼刺激了陸寧,她目眥盡裂,“啊!!!!”淒厲的喊聲把身邊的人群被她震退了幾步,人們隻見衝進來的女人抱著地上的男子,在地上大哭大叫,涕泗橫流,悲慟淒愴。
趕來的唐小草看到這一幕淚水也不自覺的流了下來,腳步不穩的挪過去,跪倒在地,陸寧根本沒有發現他隻是抱著莫霏直喊著“對不起”,他不知道莫霏為什麼這樣,但隱約中還是知道這一切都是為了他的妻主陸寧,或許他應該呆在鄉下,不應該到城裏打亂了她們幸福的生活,是他的錯,他搶了妻主才使得莫霏想不開而自殺的啊!他害死了莫霏,他害死了莫霏......
唐小草眼中無神從地上站起,踉踉蹌蹌的走出人群,不再看身後的陸寧和莫霏。
陸寧料理完莫霏的事已經是三天之後了,這天晚上陸寧拖著疲憊的身體進了家門,晴空和晴雨放在了何連軒家,屋裏燈暗著,沒有人煙,這三天她也沒回來過,家裏地板和家具都蒙上了層灰塵,陸寧放下大衣癱在沙發上,雙目裏盡是血絲,這些天她都沒有休息好,即使累極了閉上眼也滿腦子是莫霏的身影,陸寧靜靜躺著,家裏靜悄悄的,驀然的,陸寧想起了唐小草,從莫霏出事的那天就沒再看見過他,現在才想起來,陸寧抓過大衣拿上車鑰匙,狂飆向醫院,隻是她到醫院時根本不見唐小草的身影,問過前台護士才知道三天前已經出院了,陸寧大罵護士怎麼讓他出院了,護士給了她給白眼又埋頭低罵了句神經病。陸寧罵完護士又踢了腳台子,憤憤轉身快步走了。她不敢想象要是小草也出事她要怎麼辦?
唐小草現在也不好受,卻說那天他恍恍惚惚的走出了醫院,在門口就遇上了載著子悅來的宋淩溪,後麵孫靖在病房沒見他也找了出來,子悅扶了她爸爸,宋淩溪和孫靖擠進人群看了會兒,又擠了出來,孫靖幫著陸子悅攙著魂不附體的唐小草上了車,出於安全考慮宋淩溪把他們送到了宋淩雨那兒,唐小草這三天在宋淩雨那是不吃也不喝,整個人就像飛了魂似的幹坐著,叫他也不應,宋淩雨使盡了她聒噪人的手段也不見他給個表情,隻是坐那兒是不是流淚,把從來沒有這麼失敗過的宋淩雨氣得直惡心陸子悅來贏回自信,可苦了夾在中間的陸子悅,又是擔心著她爸爸又要不得不忍受著宋淩雨的變態,隻差點把陸子悅逼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