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臉上劃過溫和的弧度,朗聲道,“平身!”

“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傅儀隻覺得腦袋一片空白,身子一個踉蹌,往後倒退幾步,幾欲摔倒幸虧被徐福眼疾手快,給一把攙扶住。

“還是讓朕來告訴你吧”

皇帝望了一眼宇文智宸,兩人相視一笑,“朕在借兵滅卻宇文高峻的時候,就已經請了月氏國的新皇,出兵助我討伐朝中逆賊,你眼前所看見的衛兵,早就被撤換成朕的人了。”

“高陽辰逸,你……”

傅儀眉頭緊緊的擰成一根弦,眸光流轉間,似是想起了什麼,對方怎麼會得知自己今日的計劃,難道是安插了內賊,抬眸望去,目光落在那一襲紫衣的身上,“是你?是你裏應外合來謀算我?老夫可以給你榮華富貴,可是你為什麼要幫著高陽辰逸,別忘了當初是誰故意遣你離去,娶了你的未婚妻子,你為什麼還要幫他?”

慕容翹楚沉吟半晌,目光溫和卻是堅定,“因為他是個好皇帝,自他登基後,減賦稅,治水患,懲貪官,推農耕,他能夠讓烏孫國百姓,人人安居樂業。”

“好一個安居樂業……”

傅儀一拂衣袖,抬眸望了一眼天際,嘴角劃過一抹陰驁的弧度,冷冷的道,“你們高興得未免太早了,皇宮裏現在已經被我的人包圍了,這個時候,陶淵已經把皇宮給占領了,高陽辰逸,如果你還想要太後平安,你的子嗣平安,最好勸他們都不要輕舉妄動的好。”

“你說得可是禦林軍衛尉卿陶淵?”

眾人聞聲望去,隻見一個黑色身影閃過,黎晰似是從天而降般掠了過來,雙手合攏作揖,“皇上,末將不負使命,已經將陶淵的人頭砍下,一眾逆黨已經被拿下。”

說著雙手呈上一個木匣子,打開的瞬間,借著明亮的火光,裏麵裝著的竟是一個鮮血淋漓的人頭正是陶淵,隻見他怒目圓睜似是死不瞑目,看起來甚是滲人。

傅儀臉色刷得蒼白,緊緊的合上雙眸,雙手緊握成拳,指甲深深的嵌入肉裏,或許隻有這股子生疼,才能逼迫他強自鎮定下來,“我輸了……輸了……要殺要剮悉聽尊便,我隻求你善待我的兒子,還有我的兩個女兒,這件事他們毫不知情,他們是無辜的。”

“那是自然”

皇帝對著身邊的衛兵使了個眼色,對方會意立即上前去抓拿傅儀。

“且慢”

傅儀轉身走到王旭堯的身邊,“這十多年來,我一直沒有盡過父親的職責,還讓你流落街頭吃了那麼多的苦,這輩子為父……”頓了頓,繼續說道,“我對不起你,對不起馥兒,如果可以重來,我隻希望你能擁有一個完整的家庭,幸福的過完一輩子。”

王旭堯沒有去看他,目光淡淡的望著地麵,隻覺得地上的白雪白得甚是淒迷,似是在祭奠著她的亡父王剛,然而此刻她的心情,卻像是翻到的五味瓶,各中的酸楚連自己都弄糊塗了。

“馥兒,因為我自私的愛,讓你失去了原本幸福的家庭,這輩子我虧欠你的,隻有下輩子才能償還了”

話音剛落,傅儀一把抽出衛兵腰際間的刀刃,手輕輕一抹,頓時鮮血四濺,染紅那一片皚皚白雪。

“父親……”

傅翊失聲喊道,一個勁兒沒緩過來,人給昏厥了過去。

王旭堯望著地上躺著的男子,第一次不再帶著仇恨去看他,看著這個給了她生命的人,卻也是毀了她的家庭的人,她緩緩的合上眸子,把所有的淚水關閉起來,身子卻是不由得微微發怔。

三日後,清晨……

“夫惟乾始必賴乎坤成健順之功,以備外治,兼資於內職,家邦之化始隆。惟中壺之久虛,宜鴻儀之肇舉,愛稽懋典,用協彝章。谘爾攝六宮事辰妃王氏,秀毓名門,祥鍾世德,事朕年久,敬上小心恭謹,馭下寬厚平和。含章而懋著芳型;晉錫榮封,受祉而克嫻內則。褆躬淑慎,恂堪繼美於蘭帷;秉德溫恭,信可嗣音於椒殿。往者統六宮而攝職,從宜一準前規;今茲閱三載而屆期,成禮式尊慈諭。恭奉皇太後命,以金冊金寶立爾為皇後。爾其抵承懿訓,表正掖庭。虔修溫清之儀,恰歡心於長樂;勉效頻繁之職.端禮法於深宮。逮斯樛木之仁恩,永綏後福;覃繭館鞠衣之德教,敬紹前徽,顯命有龍,鴻麻滋至。欽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