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在客棧裏稍作休息的畫臻卻突然睜眼,捂上胸口,他感覺到有人進了他的畫境,是……懷德,怎麼會,難道那幅畫……
坐在桌邊的沈瑰見畫臻麵色難看,眼神驚疑不定,正打算問些什麼,畫臻卻突然在她眼前施法消失。
“畫臻。”沈瑰猛地叫出聲來,餘音環繞在無人的房間中,該死,又出了什麼幺蛾子了嗎?
沈瑰走到窗邊,卻猛地瞧見玄燁挺拔的身影,玄燁……他怎麼會在這?難道是,聽說孟懷德要與柳如詩成婚之事,打算尋機誅殺畫臻嗎?
不行,她不能讓畫臻死於他手,若說原來他跟著畫臻是為了等玄燁尋來,是為了和玄燁的交集,是羨慕畫臻與孟懷德之情,那麼如今她對畫臻是真的拿他當了朋友,她不想她的朋友死在玄燁手上,她不想。現下,畫臻唯一會去的一個地方怕是隻有……孟府。
沈瑰匆匆施法趕到孟府,下意識地便是去了孟懷德的房間,卻見孟懷德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無論沈瑰用出什麼方法都無法轉醒,沈瑰瞥了一眼桌上的畫,那畫正不斷地泛著詭異的紫光,氤氳朦朧,而這幅畫已經完成了,那畫中人的眼睛……那眼睛……沈瑰望向孟懷德昏睡的臉龐,那眼睛想必是他自己補上去的,不曾想反倒是開啟了法陣將孟懷德之魂送去了畫臻的畫境。
畫臻如今想必早已去了那畫境之中與孟懷德相會了,若孟懷德未入畫境,自己還能勸得畫臻不可做這等害人害己之事,可如今孟懷德已入畫,畫臻想必不會放手了。
自己對畫臻的法術無能為力,唯一能做的便是守在這孟懷德身邊,用幻術造成孟懷德還安然無恙的樣子騙過孟府其他人的眼睛,等畫臻想通後自己出那畫境,如若不然,自己瞞不下去後,玄燁的到來,將會讓後果不堪設想。
為今之計,隻有如此了……
沈瑰料的沒錯,孟懷德的確陰錯陽差進了畫境,而畫臻感知到後,也入了畫境,不同的是,孟懷德是人魂分離,魂入境,而畫臻是妖,他自然是可以直接待在這畫境中的,這本就是他創造的世界。
畫境中山光水色,鳥語花香,湛藍的天空仿若一汪海洋,飄著幾朵稀稀落落的雲朵,孟懷德踩在茵茵的綠草上,隨處可見斑斕彩蝶與鮮豔花朵,不遠處還有一條清澈的小溪,他甚至能望見那溪裏的魚兒,前方石板路的盡頭有一棟精致的木屋,木屋旁還種著幾棵粉紅欲滴的桃樹,紛紛的桃花瓣隨風灑落,讓孟懷德覺得那麼地不真實,這裏根本就是人間仙境,為何他失去意識後,再醒來看到的便是這樣的一個地方呢?
“懷德。”
一個略微帶著不敢置信的聲音在孟懷德身後響起,他剛轉過身,就將一道紫色的纖細人影抱了個滿懷,他知道,這是阿臻,孟懷德狠狠地勒著畫臻的腰,仿佛要將他揉進骨子裏,終於,他又見到他了,又能這樣肆無忌憚地擁抱著他了。
二人相擁半晌,方才鬆開力道,孟懷德用指腹蹭著畫臻的臉頰,因常年握筆而磨出的一塊硬硬的死皮將畫臻的臉蹭地有些紅。
“阿臻,你怎麼在這?這裏是哪裏?”孟懷德溫柔地問道。
“這裏……”畫臻遲疑片刻,才道:“這裏是夢,你和我的夢境。”
“夢?我不過是在你留給我的畫上補全了,之後就失去意識,這……”孟懷德有些懷疑,正打算深思,唇邊便被畫臻輕啄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