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沒用的。”畫臻無情地打碎了孟懷仁的幻想,“山精鬼魅靠的便是真身元神,如今她將元神贈與了你,已然灰飛煙滅,即便我有通天之能,也回天乏術。”
孟懷仁的臉色一下灰敗了下來,不再多言,如行屍走肉般轉身準備離開,又聽得畫臻涼涼的一句話:“別想著自盡,從魅兒不惜散盡法力,送出元神丹的那刻起,你的命便不是你自己的了,若你自盡,對不起的隻是她罷了,你要知道,她隻有一個願望希望你能為她做到。”
“是什麼?”孟懷仁輕聲地問著,全無當初縱橫商場的意氣風發,此時的他隻是一個為情所苦的普通男子。
“她希望你從此無病無災,幸福快樂地活下去。”
孟懷仁愣了好半晌,才低低地笑了起來,抬手揩去眼角滲出的淚,無病無災,幸福快樂啊,魅兒……我不要無病無災,我也隻想和你一起幸福快樂。
孟懷仁離去後,畫臻這才重重地咳了幾聲,猛地吐出一口淤血,軟軟地靠在床上。
“為何不幹脆直接消了他們的記憶呢?這樣,不就什麼事情都沒有了?”沈瑰跟著畫臻多日,孟府發生的事情,她也是知曉的,隻是她不明白,為何畫臻要如此多此一舉呢?
“魅兒為情而身死,卻什麼也不求,我能做的唯一一件事,便是讓她的存在不被湮滅。”畫臻低低的說著,長長的睫毛斂住了眼中的情緒,魅兒是真的用盡所有去愛,卻不得善終,隻因她是隻魅,那麼自己呢?人妖殊途……
沈瑰望著畫臻神色不明的臉色,也明白他在想些什麼,心下一黯。他們都是一樣的,被困在一場名為愛情的局裏,輸得徹底,輸得心甘情願。
天色大亮後,淅淅瀝瀝的小雨已下成了瓢潑大雨,隱約可聽得見一陣陣悶雷,既孟懷仁之後,孟懷德則是畫臻的第二個訪客,他才進了畫臻的房間,便留意到畫臻的臉色十分蒼白,心下一緊,快步走到床邊:“阿臻,你怎麼了?”
畫臻本是在閉目養神,聽到孟懷德的聲音慢慢睜開眼睛:“無礙的,我隻是……”
“他隻是舊疾複發罷了。”畫臻稍稍一愣,不知該如何解釋自己的重傷,沈瑰見他麵有難色,便自然的接了下去,這才讓孟懷仁留意到沈瑰的存在。
孟懷德見到這麼一個美豔的女子無故出現在畫臻房中,心下未免十分不痛快,畫臻見著他的臉色不對勁,連忙解釋道:“她是我的遠房表妹名喚沈瑰,是一名醫術高明且武藝高強的女大夫,與我一樣,喜好遊曆四方,昨夜,我舊疾複發時,在山上遇見采藥的她,這才蒙她相救,送我回來,並替我暫緩病情。”
“昨夜山上?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今晨我去大哥房中探望他,卻見他卻麵色紅潤,已無病態,卻滿麵愁容,也不見大嫂,這……”孟懷德十分不解,一夜之間,怎起了這麼多變化?
畫臻重重地歎了一口氣,將他信手拈來的謊言對著孟懷德說了一遍,隻說昨夜孟懷仁突然病情反複,不住地咳血,似是瀕死之兆,魅兒心下惶然,她知道一種草藥可治百病,生長在蘇州城的靈岩山上,需懷著一顆真情之心的有緣人方可采得,魅兒連夜準備上山采藥,被自己撞見,屢勸不聽,便隻好與她同去。
魅兒費勁千辛萬苦采到了藥,卻不慎掉下萬丈懸崖,拚死讓自己將藥帶回時,卻舊疾複發,幸好遇上來到蘇州城,並上山采藥的沈瑰,這才將自己救回,自己將草藥給孟懷仁服下後,他病好了起來,卻得知了魅兒的死,故而才那般神情。
孟懷德聽完,心下黯然,難怪今晨大哥那般落寞,大嫂與大哥那般相愛,可成親不過一日,大嫂便……無論對於誰來說,都是一個不小的打擊。還好,阿臻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