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淵見林臻盯著自己,笑道:“我雖然和夜雨沒有交情,卻認得梓幽公主,你這欲言又止的樣子,倒有點像她。”
“總是有人說我和夜……我父親很像,這還是第一次有人說我和母親也像的。”林臻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頭,“這不是挺好的嗎,說明我是親生的,這沒有搞錯啊。”
離淵失笑,林臻發現離淵的脾氣也很普通,偏溫和,一笑一怒都有跡可循,不像其他人一樣難以捉摸。
而顏鏡卻道:“這一點都不好,你太像你的父母,讓別人光是看到你的臉,就已經起疑了。”
林臻深思不語。
顏鏡繼續道:“本來憑我一個人,還不知道要給你弄上多久,幸好有離淵在,我們二人合力一起,才能用一個月的時間就把你的經脈打通了。”
光是打通經脈都要一個月,那解開另一半封印豈不是要一年?
離淵似是看出了林臻的想法,溫和道:“神印是扣在各個穴位上的,我們幫你把經脈打通了,相處於把神印的根給斷了。”
林臻眼前一亮:“那封印很快就能解了嗎?”
“你的魔印一解,神印便就開始鬆落了。”離淵耐心解釋道,“夜雨是魔王,封神印是借的梓幽的力量,自然是沒有魔印牢固。但是就算如此,你也不可心急,我們隻能幫你到此,剩下的就要靠你自己了。”
“我自己?”
“等它慢慢消失,同時你要適應並能熟練掌握你現在體內的那股混著神力的魔力。不然隨著神力的釋放,兩股不同力量無法共處,那你會有性命之憂。”
林臻沒想到會涉及性命,有些驚愕,離淵見此,歎了一口氣:“蕭陵不想你解印,也有這個原因。”
林臻一時間不知道如何開口,半天才道:“他……回東京了嗎?”
離淵道:“我勸了他很久,說了如果他不回,你就不會再見他後,他便走了。東京那邊還有很多事情等著他處理,朱雀那邊也等著他去應付,我已經傳書給上官,讓他盡量在朝政上多擔待點蕭陵。”
林臻眼前浮現一個月的那日看到的最後一眼的蕭陵:孤獨,冷淒,好像一個被拋棄的孩子一般頹喪。
他心裏難受,但顏鏡這時卻道:“林臻的路自然是林臻自己來走,就算丟了性命,也是基於林臻自己的決定,他憑什麼來幹涉?你們總是看到解印的不好,什麼性命之憂什麼天界襲擊什麼妖魔作亂,在我看來,這些都是懦夫才會說的話!”
林臻吃驚地看向顏鏡,隻見他滿眼絕然,絕世的麵龐上揚起嘲諷的笑容,就像是俯瞰眾生的高崖上的花朵,看起來格外冰冷:“他本就不傷天害理,是無罪之身,又何必為了北鬥一派而逃竄?當年夜雨封印他,隻是好讓他逃命,但並不是讓他逃避命運,逃避他自己!”
蕭陵看似不羈,實際內心卻相當沉穩與保守,顏鏡看似淡然內向,卻骨子裏有一股偏執與衝勁。
離淵沒有因顏鏡連珠帶炮的話語而生氣,反而和顏悅色道:“是,你說的沒錯。”
顏鏡也沒有再就這個話題多說,而是對林臻道:“西雪有個無名穀,位於最西邊的山穀中,離這裏不遠,等一下白穹會帶你去那裏,以後你每天就去那兒練功吧。”
林臻眨了眨眼:“那兒鬼怪多嗎?”
“無死人,哪兒來鬼。無活人,哪兒來怪?”
“呃……那是野怪多嗎?”
“空無一物,了無生機。”
林臻有點不明白了:“那我怎麼試?總不能日複一日地對著空氣舞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