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些設局布置,都是百年前才興的機巧。房屋古老,入門時還以為就是間小屋,卻不料其實是個院落,然而房間卻不多,大堂主臥書房廚房柴房,竟然沒有客房。
看來屋主建這座房子時就沒想過邀請誰或是歡迎客人來訪,涼薄寡淡,與世隔絕至此,倒是與屋主性情相符。
顏鏡抿了口杯盞中的水,姿態高雅,他的每個小動作都細致從容,卻絲毫不會讓人覺得不耐。
邪鬥坐在坐台旁的桌子上,右膝屈起,踩著桌子,模樣隨意放肆,他微眯著眼,笑道:“這味道聞著像是……寒潭香啊,嘖,這酒後勁挺足的。你還是老樣子,嗜酒如命。”
林臻看著顏鏡把酒當水一樣喝,有點驚詫,然而顏鏡卻習以為常,沒有搭理邪鬥,而是對林臻道:“所以你們就這樣離開了蕭府?”
秦雲和初碧被輕絮帶著下山到城鎮裏買厚衣服了,陸曦尋和林子熙在門外看花,而林臻方才在屋裏將事情的來龍去脈一一道出,顏鏡時而看著他,若有所思,時而低頭抿一口酒,時而又看看窗外風景,總之是從頭到尾一言不發。
林臻點頭,道:“是。”
“你我隻有一麵之交,我又與蕭陵有交情,你怎麼知道我會幫你,而不是轉手把你送回給蕭陵?”
林臻道:“有交情和有八拜之交,是不一樣的。”
聞此,顏鏡斜了眼邪鬥。
邪鬥笑道:“夜雨大人可是幫你酒窖添了不少好酒,你可不能翻臉不認人。”
“天地遼闊,而我的知己唯有夜雨一人。”顏鏡忽而感慨,滿眼寥落,他看著林臻,似是在看他,又好似是在看夜雨,“你既是夜雨的骨肉,我自然會全力相助。隻是……”
“隻是什麼?”
原本在外麵玩耍的小蒼狐驚慌失措地從門外跑了進來,跳到顏鏡懷裏,道:“蕭陵和離淵來了!”
顏鏡深深地看了林臻一眼,“隻是……這事你必須跟蕭陵講清楚,他才是最能心甘情願,幫你最多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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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子熙知道自己能力不夠,幫不上林臻什麼忙,所以沒有像邪鬥一樣留在屋裏聽他們講話,而是默默地關上門,坐在台階上,望著枝條上的梅花出神。
忽然,眼前出現一枝紅梅,他猛然回神,抬頭一看,才知道原來是陸曦尋折了一枝梅花,遞在了他麵前。
“別這麼沒精打采的,林臻要是見你這副樣子,肯定又要瞎擔心了。”不同於林子熙的擔憂,陸曦尋心底倒是很豁達,再糟糕不過的事情她都已經經曆過了,於她而言,隻要能好好活著,就沒有什麼可憂懼的。
林子熙接過花,莞爾一笑:“陸姐姐,你擅自折花,主人家要是知道了,恐怕會不開心。”
陸曦尋擺了擺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你不說我不說,有誰看見我摘花了嗎?”
一旁自娛自樂的白穹忽然靜了下來,睜著水靈靈的眼睛盯著兩人。
林子熙:“……”
陸曦尋:“……”
白穹咧嘴一笑,笑得十分狡黠:“這幾樹紅梅,都是主人悉心照料的,主人心疼得緊呢。”
陸曦尋頷首:“子熙你在這裏等著,我先去毀屍滅跡。”
說著,她就挽著袖子朝白穹走去,白穹當然不會坐以待斃,趕快撒開腿跑起來。
林子熙看著你追我趕了好一會兒的一人一狐,也被逗樂了,心情愉悅了不少。
他的目光不經意地往遠方一瞥,看到遠方有兩個人影,正朝這裏走來。他以為是秦雲和初碧回來了,便站了起來,走到了梅花林邊,準備迎接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