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蕭陵握住林臻的肩頭,林臻的體溫灼熱傷人,“不要再掙紮了,越掙紮,這個就會越緊!”

看著林臻難受,他的心更難受。

如果可以,他也想解開這些該死的東西,將林臻牢牢地抱在懷裏,不讓他受到一點傷害。

但他不行。

林臻緩過勁來,冷笑道:“多謝蒼龍大人提醒。”

蕭陵一愣,愣了好一會兒,再開口時,強打出來的精神也沒有:“你知道了。”

林臻笑睨著他,但眼底卻是寒冷的深淵,“放火放得很痛快吧?看到我們這些妖魔鬼怪被燒得呼天搶地,心裏很痛快吧?”

蕭陵放開了林臻,看著他:“我隻是……奉公行事。”

“奉公行事……”林臻若有所思地輕喃著,隨即笑著望向蕭陵,“那不知你與朱雀見麵,是不是也是奉公行事?”

蕭陵沒想到林臻會連這些都知道了,這下事情就更複雜了,他不知道林臻還有哪些知道,哪些不知道,想要編謊瞞過去,都怕被揭穿。他最後隻有抿嘴道:“師兄,這件事並沒有那麼簡單,等幫你把封印合上後,我再慢慢跟你解釋。”

林臻覺得很累,累得他根本不想再掙紮和怒吼,他感覺得到纏繞在自己身上的樹根,正在一點點地吞噬著他散發出來的力量。

他長長地歎了一口氣,精疲力盡,他道:“蕭陵,你走吧,看不見你,我會好受點。”

這句話說得很輕,但在蕭陵聽起來,卻和那日出師時林臻對他的冷言冷語一般沉重傷人。他忽然覺得有些茫然,就像四年前看著林臻轉身而去一樣無力。

他說不出一句話,因為喉嚨間堵滿了難過。他隻有頹喪地拿著碗筷,一步步地離開屏障,離開這個關著林臻的牢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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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臻昏昏沉沉的,睡著過,但很快又被體內蠢蠢欲動的力量催醒,如此反反複複,一直熬到了第二天傍晚,除了早上看到蕭陵來送飯外,就沒有再看見過蕭陵了。而整個庭院在蕭府已成禁地,下人們根本不敢踏足。

但有一個人是例外。

初碧走在遊廊上左顧右盼,確認自己來這裏沒被看到後,朝林臻走了過來,輕輕喚道:“林師父。”

林臻睜開眼,看到初碧,有些驚訝:“你怎麼來了?蕭陵不是說,不準你們過來嗎?”

初碧看著林臻被縛在樹根上,衣服破爛,麵色憔悴,眉眼之間不複昔日的神采,他的眼眶立馬就紅了,“蕭大人去夜城了,現在不在,林師父到底怎麼樣了?”

說著,他想衝進屏障,但下一秒便被狠狠地撞了回來,跌在了地上,一口血直接就噴了出來。

林臻見了,急得來往前一伸,無奈全身都被綁得緊緊的,他忍著痛,道:“初碧,你進不來的,這是蕭陵布的陣。你快走吧,被人發現可就不好了。”

初碧用袖子擦了擦嘴,滿臉堅定:“我不走。林師父對我,就像親大哥一樣,我怎麼能眼看林師父受罪?”

林臻一怔,平日他對初碧,就像對其他人一樣,沒有想到初碧竟是個如此有情有義的孩子。

但他仍然道:“你走吧,你拿這個沒辦法的。”

初碧咬了咬下唇,最後還是心一橫,道:“那我就留在這裏陪著你。若是林師父嫌我鬧,我就閉嘴。若是林師父不想看見我,我就坐到林師父看不見的地方陪你。”

林臻心生感動,隻好歎了一口氣:“好吧,那你就坐在這裏陪我說說話吧。”

其實林臻也不知道要說什麼,他和初碧的共同話題,也就隻有蕭陵了。然而現在,蕭陵就是他心口的一個傷,還在淌著血。↑思↑兔↑在↑線↑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