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臻大笑兩聲,伸手揉了揉白穹的小腦袋。
於是一人一狐一馬繼續上路,白穹一直保持著人身,與林臻共乘一騎。一路上白穹都在訴說他的血淚史,一副被虐待了五百年的可憐樣,而林臻隻是默默地撫摸了一下小狐狸的頭以表安慰。
“林臻你知道嗎,我吃個冰糖葫蘆不知要盼多少年!小孩子愛吃糖是天性啊,但我主人竟然還要扼殺一個孩子的天性!”
林臻心底默念:你都活了一百年了,裝什麼小孩子……
“我身為一個妖,不吃人已經很善良了,但我主人竟然連肉都不給我吃,要我和他一起吃素,害得我麵黃肌瘦的!”
林臻默默地看著小狐狸肉乎乎的臉一眼,不發表任何感想。
“我主人簡直是喪心病狂啊!哎……林臻你怎麼不說話啊,你是不是覺得我太可憐了,怕說話就哭出來?沒事兒的,那麼多年我都這麼挺過來了……”
林臻遲疑了一陣,終是說道:“白穹,你主人有說過你……吵嗎?”
白穹一臉痛心:“你一針見血,這就是我決定離家……哦不,決裂的關鍵,他竟然嫌我太鬧了!我是瞧他多寂寞啊才一天到晚挖空心思地找話跟他說,他竟然還嫌棄我!”
“白穹,”林臻一頓,斟酌了一下話語,緩緩道,“人貴在有自知之明。”
白穹絲毫沒有理解對林臻想要表達的意思,道:“你說的太對了,他真是一點都不知道自己有多乏味……但他好像不是人!”
我說的是你啊……林臻隻好閉上了嘴,他發現這小狐狸比他的小師弟們難溝通多了。
白穹似乎說累了,就休息了一會兒,然後才問:“林臻你是要去哪裏啊?”
“龍都。”
白穹一驚:“你去龍都幹什麼?”
林臻把蕭陵的事情簡單地說了一遍,沒想到聽完後,白穹眼睛瞪得圓溜溜的,聲音拉得長長的:“你要去龍都?天啊——”
林臻怕他的聲音把人引過來,趕快捂住他的嘴,沉聲道:“鬼叫什麼?”
白穹用手扒開林臻的手掌,“要是被上官鴻霖逮到我,那我可就慘了。”
林臻一聽白穹提到當今聖上的名諱,不由吃驚:“為何?你的主人難道就是皇上?”
白穹垂頭喪氣道:“不是……唉,既然你是蕭陵的師兄,我也就不瞞你了。我的主人是顏鏡。”
林臻聞言,麵露驚愕,自己懷裏坐著的竟然是神氏子顏鏡的善妖?
雖說蕭陵和顏鏡平起平坐,但是在林臻心中,顏鏡遠非凡胎肉骨,他遠離塵囂,超然脫俗,自是那個流連於紙醉金迷的繁華都市的師弟望塵莫及的。
傳聞顏鏡都將近百歲了,卻依然是保持著十j□j歲時的容貌和身體,常年住在西雪,少有走動。
白穹繼續道:“上官鴻霖打了很久我們家主人的壞主意了,這次他還不得抓了我去討好主人啊?”
林臻恍惚,原來還有這麼一處八卦小聞?
白穹咂嘴道:“幹脆這樣吧,出了這個林子,你就把我放下吧,我可不想自投羅網。”
“……”林臻無奈,你以為我是免費馬車呢?
第十八章 一座空城
傍晚駐足,生火紮篝,林臻用雞血在自己休息的地方以火堆為圓心畫了一個圓,並在圓內寫了驅魔的咒文,才坐下來休息,而白穹早就累得睡著了,躺在地上,身上披著林臻的衣服。
看著燃燒的火焰,林臻無聊地打嗬欠。心想在東京過得真是太懶散了,以致於現在沒走幾步路就有些疲倦了。然後又想起蕭陵,讓他頭疼無比的師弟,回憶起昔日種種,可見這個師弟對自己還是相當不錯的,可是為什麼這麼大的事兒竟然拋下了他?莫非有什麼苦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