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節(2 / 3)

僻靜的山路,磕磕絆絆,寧書走了一小會兒就覺得累。雖是寒冬的天氣,卻是香汗淋淋。

“若以後有機會了,倒要好好鍛煉下`身子了。”寧書喃喃自語,一個不留神,就被一截枯樹枝絆倒。她吸了口涼氣,勉強爬起來,已經結痂的手掌居然又撐破了,傷口又開始流血。絲絲疼痛快要將寧書麻痹。

寧書不敢久停,繼續深一腳淺一腳的往山下走。

等她終於下了山,這才長長舒了口氣。回望了一下山寨,寧書不再猶豫,辨別了方向就朝著之前與和王妃約定的斷橋走去。

寧書清楚已經過了十日,和王妃應該已經不在那兒了。可是等她終於到了林外斷橋處不見一人時,心裏難免蒼涼。

她抿了下唇,在黑夜裏小心前行,圍著斷橋,將四周查看了一番果然無果,沒有人,也沒有什麼記號留言。冬日的涼風吹在她臉上,使她不由打了寒顫。

她坐在斷橋橋頭一棵枯樹下的巨石上,長長歎息了一聲。

冷,還有絕望。

天下之大,她竟是不知道要去哪裏。心裏有苦澀,也有委屈。從小被捧在手心裏長大,縱使後來穿成了庶女,也是好吃好穿養在深閨裏。她甚至從來沒有過隻身出門的經曆,可是自從成婚以後,遇刺殺,被陷害,逃命,騎馬,遇土匪……甚至如今一個人大半夜坐在這裏,前途渺茫。

眼眶不由就溼潤了,寧書開始懷疑因了那一絲執念嫁入王府究竟對不對?若當初她嫁給了江宏是不是就可以一直安安穩穩,免此流離?

可是這想法一生出來,腦海中就不由浮現了匡策的身影。

寧府時,他背著手由遠走近,所有的人物景象都變成了死物,成了點綴他的背景。

她掀起車簾,目之所及是他騎在高頭大馬上孤傲的寬大背影,給與她無盡的踏實。

她好好跟他說話講道理的時候,他會突然堵上她的嘴,讓她所有的話化成無盡的溫柔。

他還會熟稔地拉她入懷,勾著嘴角聽她說話。讓人覺得他聽得很認真,又好像她說什麼都無所謂。

寧書還記得那一日,他說呀:“我就是要把你捧上天啊。”他說這話的時候,翹著二郎腿,笑得像個孩子一樣。

寧書緩緩閉上眼睛,眼淚一顆一顆順著蒼白的臉頰滾落下來。

想念,原來竟是這樣一種滋味。

寧書在斷橋那兒坐了一夜,她靜靜坐在那裏看著朝陽一點點升起來,溫暖的光灑向大地,一點點灑進她涼透的身體裏。

寧書捶了捶腿,讓凍僵了的腿恢複知覺後才從石頭上下來。她轉身,看見秦丘榆靜靜站在不遠不近的地方。他那樣子,瞧著似乎已經站了很久。

寧書微微怔了一下,然後勉強扯出絲笑容來,說:“秦公子,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著我?”

秦丘榆欲言又止。

寧書就那樣靜靜看著他,不再開口問,而是默默等著。

寧書明明落魄狼狽成這副樣子,可是秦丘榆望著她還是覺得高不可攀。山寨那群小子告訴他,喜歡一個女人不需要講什麼道理。反正她孤身一人,不如直接給她睡了,到時候她就會死心塌地留下了。

可是這事兒,秦丘榆做不出來。

或許換成別的女人,他敢。可是寧書不行,她是他年少時的憧憬,他不願意親手毀了自己的夢。

“是,我是有事瞞著你。”過了許久,秦丘榆終於開口:“我派人打聽消息,可是沒人見過和王妃。但是……”

秦丘榆頓了一下,斟酌著語句說:“策世子與寧將軍裏應外合,生擒宋王。宋軍已退,兩軍言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