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一陣氣急攻心,抽過一旁的佩劍抬手就劈了過去,太後顯然沒想到她如此衝動,隻來得及尖叫一聲:“宇淵!”利劍驀然停住,太後一看,離靜妃的頭隻有三寸距離,要是她再遲一點喊的話,不知後果如何。
“你們都出去!”利劍掉落在地,發出清脆的聲音。宮門緩緩關上,殿內隻剩一具跌坐在地,毫無生氣的人影。
第二日一早,趙宇淵醒過來,茫然的看了看四周,昨日她哭著哭著就暈厥了過去,是被錢和抬到榻上的。過了一會兒,似乎反應過來,輕念了一聲:“染兒。”然後一下坐起了身。這時才看見枕邊的一封書信,信封上並沒有字,但趙宇淵心中一顫,緩緩打開了信封。
“淵:當你看見這封信的時候,我一定已經離你而去了。不要怪我的不告而別,不要怪我的自私,我將最殘忍的留給了你,因為我自己定然受不了一個人呆在這世上。我與你相識六年五個月十三日,對於我來說,已是一生。這一生於我,已沒有憾事,若真真要說出一點遺憾,那便是不能陪你從青絲到白發。不要怪其他任何人,她們都是愛你的,好好活下去,替我活下去。染兒”
趙宇淵不知道現在自己到底在想些什麼,她想大哭一場,卻怎麼樣都哭不出來。她昨日一直自己騙自己,這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可是今日看到這封書信,她才不得不逼著自己承認,她確確實實失去了清默染,這個她愛到骨子裏的人。她顫顫巍巍的走出房間,打開房門的一瞬間刺眼的陽光讓她閉了閉眼,陽光籠罩她的全身,卻唯獨照不進她的心裏,哪裏已是一片無盡的黑暗。
今日,是清默染出殯的日子,但卻沒人抬出她的棺木,因為趙宇淵已經守在那裏五日,寸步不離,也不準任何人靠近。錢和在外麵幹著急,眼看著要錯過時辰,不過也沒人敢去喚,就連太後與靜妃兩人都隻是在外等著。“太皇太後,這太上皇要是再不出來,這時辰可就要過了啊。”錢和實在沒有辦法,隻得跑到以前的太後現在的太皇太後麵前提醒一句。
太後悠悠的歎了口氣,上前一步。這時那宮門突兀的開了,讓所有人背脊發冷的不光是房間裏湧出的冷氣,還有慢慢走出來的這個人。隻見本值壯年的趙宇淵,一頭黑發卻夾雜了些花白,看上去就如四、五十歲的老年人,但臉龐卻還是一張年輕人的臉,說不出的詭異。太後更是一臉震驚,看著眼前這個比自己還顯老邁的親生骨肉,眼裏是毫不掩飾的痛心。
趙宇淵出來,將周圍人驚異的眼神一一收入眼底,但是心裏卻沒有一絲好奇,她也絲毫不在意自己身上出現了什麼異狀,自顧自的離開了,從頭到尾沒說一句話。趙宇淵沒有參與清默染的下葬儀式,她怕自己會忍不住,陪在清默染的棺木旁那麼多天,她清楚的知道她的清默染不可能回來了。她也沒再找任何人,宋言、靜妃還有太後等,找她們也毫無意義,能幹什麼呢?怪她們?她的命是她們救回來的,不管她願不願意,她又有什麼資格去怪一直愛著她的人呢?要怪也隻能怪她自己,她才是殺死清默染的凶手。
清默染下葬後沒有幾天,趙宇淵恢複了一些神采,收拾了些東西,跟靜妃打了一聲招呼,交待了些事情,便離開了北郡,身邊沒有帶一個人,也沒有人知道她要去哪兒,會去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