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九月初一,細亞大陸歡喜城近郊,陳記茶館。
酉時一刻,有雨。
雨絲綿綿,細而密,不消片刻天地間好似蒙上一層霧氣,朦朦朧朧之中自有一番詩情畫意的美。
幾絲沉甸甸的陰風刮過,驚起往來之人咒罵的低吟。
暗沉的天氣裏陳老板卻是揮汗如雨的忙著招呼客人。
陳老板天生是個不會說話的殘障人士,時至中年,身邊也沒個媳婦,隻有年事已高的老母。
母子二人自力更生,在這有些偏僻的地方開了個小茶館,日子平靜,不溫不火的生意也還勉強維持生計。
很多時候店裏招呼的都是趕路之人,叫壺茶,吃幾個饅頭包子也就匆匆上路。像今天這樣座無虛席的情況,更是從未有過。
隻因今日,茶館裏來了個說書先生。
說書之人姓塗,個兒高卻很瘦,稍稍有點駝背,一張臉黃焦焦的,尤其是凹陷的兩雙小眼睛,眼袋明顯,黑眼圈深深,偏偏眼睛裏總是放著光,盯著人看的時候,隻覺他神采奕奕,平添了番靈氣,倒也還算順眼。
但凡他開口,老練蒼勁,自然流暢,語言生動形象,豐富有趣。
詩詞歌賦,鄉情俗語,說得那是繪聲繪色,讓人如臨其境。
於是往來之人聽得津津有味,全然忘我,如癡如醉。
就這樣,陳記的生意一日千裏,蒸蒸日上。
陳家母子倒也樂得來了這麼個會招攬生意的,於是由陳家老母出麵,將這說書先生留了下來,包吃包住,每日補貼五個銅板。
說書塗尋思能吃能住還有工資,條件也還不錯,況且每日還能幹幹老本行娛樂大眾,倒也滿心滿意的住了下來。
不知不覺間,小半個月過去了。
“塗先生,今天講點什麼故事啊。”
說話的是個二十出頭的小夥子,鋥亮的額頭下,有著一張白白淨淨的小臉,說話的時候習慣性的雙手比劃,看起來逗趣極了。
塗老兒端著剛沏好的茶,輕抿一口,露出神秘莫測的笑容:“那就要看這位小哥想聽什麼故事了。”
“先生妙語如珠,但幾日來說的都是陳芝麻爛穀子的事了,老調重彈,大夥都聽得有點厭倦,不如今日說些新鮮的吧。”
“是啊,是啊。”
那小哥說完,一片附和之聲。
“好好,我看大家都是血氣方剛的兒郎,今日就說說武林奇聞吧。”
“這個好,這個好,塗先生您給大夥快說說。”
“眾所周知這細亞大陸和歐巴大陸的夾縫處,有一隱蔽高山,
名喚九華山,這九華山可不簡單啊,因為山裏有座塵凝山莊,素有‘莊中學一年,得塵數十載’的美譽……”
“就是那個威震武林的山莊嗎?”小青年急急道,一臉興趣盎然。
“恩,不錯不錯。山莊之所以聞名遐邇,皆是因為曆任莊主武功深不可測,平日深居簡出,從不涉足江湖,卻享有至高無上的地位,山莊之人也是身懷絕技,卓爾不凡,久而久之,吸引了眾多武林人士的無限向往……”
“是啊,我聽說隻要是被莊主看上的人,不論貴賤,也不論是否惡貫滿盈,窮凶極惡,都一視同仁。所以百年來慕名之人隻增不減。”不等說書塗繼續,小青年一臉向往的打斷。
“咳咳,這位小哥,三番五次打斷我,真是不禮貌,你若什麼都知道,不妨你來說!”
“是是是,真是對不起,您接著說吧。”
說書塗端起眼前的茶杯,慢悠悠的喝了一口,然後清了清嗓,帶著蒼老的聲音緩緩道:“諸位有所不知,這塵凝山莊第一任莊主法號塵凝,傳說係西天裏某位大佛的坐騎,上萬年來獨臥青燈古佛旁,終日鬱鬱不歡,毫無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