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節(1 / 1)

身份貴重的人帶著家兵在這一帶找人,他隻需要把朝廷押送糧草的消息透漏給那幫土匪,剩下的隻需要混在土匪裏看戲了。

軍隊千裏迢迢從京城而來,到達雍州時已是人困馬乏,沒有想到在救災路上能受到埋伏,毫無防備之下損失了大概五分之一的糧草。但畢竟是訓練有素的士兵,流民組成的鬆散土匪是遠遠比不上的,尤其是當周君澤快馬加鞭而來,在雍州邊界紮寨安營,開始調兵譴將反擊之後。

他把全部人馬派出去圍攻,親自領兵剿匪,以土匪的人頭論功行賞。

短短五日,剛剛形成氣候的雍州土匪被圍剿一空,血染雍州十裏長河,人人回營時馬背上都拴著人頭。

周君澤臉上還有沒擦幹淨的血汙,他用袖子抹去長劍上的血滴,說:“看清楚了嗎?”

曉秋忍著強烈的惡心反胃,去辨認那一個個血肉模糊的人頭,看到有一個被從天靈蓋劈成兩半,勉勉強強用繩子綁住時,再也忍不住,衝到帳子外麵吐了出來。

她吐得頭昏眼花,緩了很久才能站起來走回軍帳:“回殿下,沒有那個姓汪的。”

周君澤沒什麼表情,對身邊侍衛道:“吩咐下去,現在開始抓活的。”

然而土匪幾近被全部剿滅,很難能抓到完整的活人。糧草幾乎在無人押送看守的狀況下運入雍州,也沒有遇上半路再冒出來土匪打劫的。

周君澤安排好糧草入雍後也沒有了繼續留在這裏的意義,沒有找到當初帶走薛嘉蘿的土匪,他需要回京,在周邊搜查是否有人、或者有青樓最近買過姑娘。

在他準備動身回京時,汪禮露了馬腳。

他混跡在土匪中間,切身感受到了什麼叫做天子震怒,浮屍千裏。無休止的追捕與剿殺,讓這群不足五百人的土匪嚇破了膽,倉惶逃命,不眠不休,身邊的人每一天都在減少。

他心中平靜,早在引誘土匪去搶糧草時就知道這是他們該有的下場。他聽聞這群土匪在還沒有攻破府衙糧倉時,曾以人肉充饑,罪惡滔天,惡貫滿盈。

他熟悉地形,隻身藏起來躲過了大範圍的搜捕,換掉了身上襤褸衣裳準備充當一個普通農夫。壞就壞在他突然憂心那個被他帶到雍州來的女人,熙王如此嗜殺,那女人在他手裏不知道能不能活下來。

他重新返回去,在兵營附近城鎮徘徊尋找潛入熙王身邊的辦法,他沒有想到熙王會這麼快回京,跟他的人馬在鎮子裏相遇了。

曉秋一下馬車就與他對上了正眼,直到那個男人對著她笑了笑迅速轉身混入人群中,她才反應上來。

“是他……”她還有些懷疑自己的眼睛。

周君澤眉尖一動,轉頭問她:“是誰?”

“是剛才那個穿灰衣服,高個子的男人……”曉秋越說越肯定,“一定是他,我記得的……”

周君澤沒有多問,翻身上馬揚起馬鞭:“滾開!”

鎮上客棧小二被他馬鞭抽了一下狼狽滾在地上,等他爬起來再看時,周君澤連人帶馬已經消失了。

隨即,有馬從他頭頂跨過,一陣繁雜急促的馬蹄聲過後,客棧門口隻剩下客棧小二與曉秋。

汪禮的馬就在鎮子口,他一吹口哨馬自動跟過來。身後的馬蹄聲就在耳邊了,他上馬後夾著馬肚子,彎腰在馬鞍上取下連弩,憑著聲音的方向扣動了機關。◢思◢兔◢網◢

身後馬蹄聲一陣淩亂,他趁著這個空檔快馬加鞭往能逃脫的方向奔去。

汪禮是用□□的老手,那弩矢方向刁鑽,周君澤沒能躲得過去,右肩頭上中了一箭。

他好像沒有痛覺,左手發力拔出弩矢隨手一扔,單手拉著馬韁,一踢馬鐙再次追上去。

這是一場漫長的追逐,右肩不斷有溫熱的血液湧出,雪白的地麵反射著刺眼的光,他快要看不見了。

失血讓他大腦昏沉,周身發冷,前麵馬背上的人都有了重影,他看見,他似乎回頭望了一眼,然後整個人突然間就消失了。

周君澤反應不上來,直到他的馬在懸崖邊上驀然停住,將他整個人甩出去。

他單手緊緊攥著馬韁,在懸架峭壁上撞了一下,馬被他的力道差點拉下懸崖。他勉強找了一個可以站住腳的地方,額頭貼著石頭,耳邊沉悶的馬蹄聲逐漸迫近。

他暈沉地想,是不是,又少了一種盡快找到薛嘉蘿的可能。

這種日子什麼時候才能到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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