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秀明白老孫說的是林麗,但是沒有證據,怎麼敢瞎說呢?老孫見文秀掉眼淚,也難過地說:“都是我的錯,連累了你。”
這個時候說這些有什麼用呢,老孫隻能勸文秀想開點,千萬要挺住,有了事情大家一起想辦法。小米也說,她可以作證明,證明文秀和李平沒事。文秀苦笑,這種事別人怎麼能幫上忙,小米又能證明什麼。老孫又開始自我檢討,文秀讓老孫不要自責了,事情既然這樣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老孫也讓文秀出去躲一下,怕李平的愛人衝動起來找麻煩。事情往往這樣,剛發生的時候有點慌亂,真正到頭上了,也就冷靜了,文秀說:“不躲,我又沒做什麼虧心事。”
小米說:“也對,一躲好像真有事了。”
老孫說:“那好,你和小米在屋裏待著,我到後院勸勸李平愛人去。”
李平愛人那天沒找文秀,姚書記和老孫勸了好半天才把她勸走。事情鬧到這種地步,姚書記征求李平的意見,是否報公安局調查,李平不同意,他建議召開一個全體幹部會,想在會上把情況說明一下。
姚書記說:“你考慮好,這種事情張揚了不好。”
李平說:“已經張揚起來了,越保密越神秘,索性敞開了說,說夠了說沒勁了就消停了。”
開會的時候,小米問文秀:“你還參加嗎?”
文秀說:“我為什麼不參加?”
文秀一進會議室,大家的目光一下子都集中在她的臉上,文秀感覺臉滾燙滾燙的,像感冒發燒一樣。人員到齊以後,姚書記在會上先講話,他又一次拍了桌子:“柳樹鄉現在真他娘的要不得了,幹工作沒勁,鬧事倒一套一套的,拉幫結夥,背地裏放黑槍,什麼招損做什麼,什麼狠毒做什麼。昨天晚上又有人貼小字報,胡說八道誹謗領導,這還是鄉政府嗎?分明六畜圈了,這股歪風邪氣一定要刹,柳樹鄉該換血了!明年春天幹部調整的時候,我一定會給上級組織部門打報告,一切搞陰謀詭計的小人,都讓他滾蛋,我就不信,幾個蛤蟆老鼠,還能把柳樹鄉的天翻了不成?”
姚書記講完以後,李平站了起來,大家以為李平會發火,但是他看起來很平靜,他說:“同誌們,我李平來柳樹鄉十幾年了,我的為人大家都清楚,工作幹得怎樣,我不敢說,但是在男女作風問題上,我拿自己的良心擔保,從來沒動過這樣的歪心思。是我李平多高尚嗎?不是,說句老實話,我李平看前途比看女人看得重,說得明白一點,就是我李平還年輕,還想進步,不可能為了男女問題把自己搭進去。現在好了,我不想搭進去,有人要拉我進去,昨天晚上有人給我貼小字報了,可能大家也都聽說了,我想問問,小字報的內容,大家相信嗎?俗話說,人的名,樹的影,大家在一個鍋裏掄馬勺十幾年了,文秀和我是什麼樣的人大家心裏都清楚,我相信大家的眼光是雪亮的。”
李平說到這裏,故意把目光投向了文秀,文秀的眼淚慢慢地流了下來,一時間會議室裏靜悄悄的。
李平接著說:“我想大家都看到了文秀的眼淚,她從做姑娘的時候,就來到了柳樹鄉,她的為人,大家都清楚,把這樣一個作風穩重的女人扯進男女關係的角色中,有說服力嗎?我想問問那個貼小字報的人,你和文秀到底有什麼血海深仇,用這麼惡毒的方法來誹謗她?你這樣做能得到什麼?你以為大家都是傻子啊,為什麼小字報發生在考核以後?稍微有點常識的人,都會明白,這樣做的目的是打擊報複。我承認,鄉裏這次考核的時候,是發生了一些不應該的事,有些同誌確實做得不對,我和姚書記也一直在積極努力地解決這些問題。但是反過來說,上級組織部門考核,就是讓幹部說真話,人家畫你不稱職也是人家的權利,你為什麼不想想,這麼多的幹部,不稱職的隻有少數?你不從自身找問題,反而搞這樣的小把戲,太沒水平了。我可以明確告訴你,你越這樣做,你越被動,你的不稱職就越多,你越強不了。我相信哪一個領導幹部都不會重用這樣的小人,不信我們走著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