負。
自說自話,不聽別人的意見,明明隻是個驕橫且惹人厭的人而已……
卻,帶給了她最初的感動。
如此熟悉,懷念,令人情不自禁潸然淚下的感動。
記得那是一個陰天,在仲夏涼爽得恰到好處的陰天。
那個男人出現的時候恰好也是落合白夜一刀揮下去嚇得一個整坐倒在地的時候,但是因為他的介入,揮下的刀終未成功地刺入那個整的身體。
“你,不該恃強淩弱,欺負手無寸鐵的人。強者,有所為有所不為。”散發的男人長著一張很好看的臉,說話間短而英氣的眉毛皺了起來,撇去整個麵容不看,專盯著他的眉毛的話,倒與記憶中的那個人有七分相似。一樣短短的眉毛,靠近鼻梁的部分很粗,往後又急劇變細,這樣奇怪的眉毛,似乎在那麼多年裏,她隻見過那麼一個。
與有些秀氣的五官不相符的是男子的大力,牢牢鉗製住了落合持刀的那隻手,以至於被禁錮在他手下的女子絲毫動彈不得。而那個不知名的整也早已逃之夭夭。
見目標開溜,落合有些動怒。這次本就不是無冤無仇亂開殺戒,又何來恃強淩弱這一說,再說了,這個半路殺出的程咬金怎麼知道她就是那個“強”,對方就是那個“弱”呢?
“這位少爺,是貴族家的吧。”落合開口說話的時候,聲音冷冷,言語淡漠,臉上卻是掛著暖暖如初陽的微笑,“也難怪不了解流魂街這個地方。剛才的那個人上個月搶了我的錢不說,還打斷了我兩根肋骨。禮尚往來,我若在剛才還他一刀,也算不得過分吧。”
“……”那人聞言,半晌不語,最終還是放開了鉗製著落合的手,趁機落合一個轉身,逃出了他伸手可及的範圍。
“來朽木家。這裏能夠保障你的生活。”緩緩放下停留在空中的那隻手,男子的手心中還留有剛才對方的體溫——不高不低的溫度,卻好像炙熱得能夠燙傷他的手,盡管如此卻依然是一種讓人莫名地覺到心安和熟悉的溫度。
停頓了一會兒,散著如墨黑發的男人又皺著眉加了一句:“如果想成為死神,朽木會有最好的老師,也將會是你最好的訓練基地。”
那一句話說出口的那一霎那,那兩個字振動了女子耳膜的那一瞬間,落合白夜已經沒有了選擇的機會和餘地。
朽木的專製和蠻橫,她一直都知道,卻一直深陷其中,不可自拔,也無法逃離。僅僅因為那兩個字是“朽木”。
那是無法逃離的魔咒,是不可違背的命運。
她早就知道她逃不掉,於是——
點了頭,隻是不知為何視野竟突然開始變得模糊起來。落合隻覺得視線所及到處都是水汪汪霧蒙蒙的,再也看不清那個男子的臉。那時候落合以為是她哭了。後來才知道,之所以會看不見他的臉,是因為那人已經轉過身去。
她就算再努力地睜大雙眼,能看到的也隻有他的背影而已。
這就是他和她的初遇。
在南流魂街,七十八區,戌吊。
那時,他還不知道她叫落合白夜。
她卻已經知曉,他是朽木白哉。
一個人記得什麼,忘記什麼,從來都不需要理由。
你希望自己記得,那便刻骨銘心,永世難忘,你希望自己忘卻,那便拋之腦後,雲淡風輕。
隻要你希望。
所以這樣的初會遇,落合白夜希望她永遠都不會忘記。
即
使做出的決定可能會使她後悔一輩子。
但是隻要當時無悔,便再也沒有資格後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