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9章 企業家是一架競爭機器 (1)(2 / 3)

他是機器,競爭機器。

饅頭代表生存和平實無奇,這或可象征任正非的外在形象。機器代表理想的設計、合理的操作性、穩定無誤而持續不斷地運行,這是他的內在形象。沒錯,看似沒有形象、不修邊幅、表麵上沒有色彩的任正非,正是一架競爭機器。

企業家不是動物,而必須是機器

我始終不明白為何稱任正非為狼性企業家。這大概源於不同人采用的不同的描繪手法。我用的是素描法,塗抹擦描,反反複複,自己還覺得畫得不像,而別人用的是標簽法,一次就貼好了,毫不費神,看起來也很容易懂。

如果非要用動物比喻任正非,我寧願用“牛”。他是用知本主義武裝起來的牛,不僅是毫無怨言拉車的牛,也是很牛的“牛”。我知道他很牛,最牛之處在於水平和幹勁的持續性。剛到華為的時候我還可以被稱為大好青年,如今卻已是碌碌的中年漢子。你看人家任正非,仍然一如既往地自我批判、艱苦奮鬥、大勝在德,並樂此不疲。他給我的感覺豈止是“牛”,簡直就是一架機器,而且還是若幹架子機器—危機機器、文章機器、運動機器、口號機器、低調機器、增長機器、市場機器、宣傳機器、變革機器、情感機器、讀書機器以及許許多多叫不上名字的機器和子機器—組合而成的機器。

何謂機器?就是能夠源源不斷地生產成品、半成品的部件、零件。不僅如此,機器甚至也能生產機器。這是我從大量的華為事件、任正非的言論和思想中所形成的感性認識。

感性認識往往是真實的認識。用商品生產商品,用機器生產機器,任正非不但生產華為這個企業組織所需要的零件,也親自把這些零件組合起來,組成裝配線、流水線、印鈔機,以生產更多的成品、半成品和機器,當然還有利潤、成長和日益增多的“世界級”元素。任正非簡直差一點就成了變形金剛。

與其說任正非是動物,不如說我們才是動物,不如說他的國內競爭對手是動物,他的國際競爭對手是動物,媒體是動物,唯有任正非是競爭機器。動物與機器競爭,如何能取勝!

至此,我們終於可以談競爭機器了。

雖然從寫作一開始我就認定,任正非是競爭機器,雖然他在創辦華為之後就有一種機器性,但是為了談論它,我還是要先拐彎抹角、東拉西扯、慢慢吞吞、來來回回、反反複複、順藤摸瓜、一步一個腳印地去說些別的,以便當我們開始真正談論任正非這架競爭機器的時候,機器已經水到渠成、順理成章地成了機器。

對於將任正非認定為企業家機器,我也不是沒有遲疑過。按理說,即使叫機器,我們也應該把一個組織叫做機器,而不應該把一個人叫做機器。可是正如我們所感覺到的,華為各方麵的改變、發展幾乎全是由任正非驅動的,他簡直是華為這個組織的“創意的源泉,行動的中心”。脫離了任正非,我們甚至幾乎感覺不出華為有何特殊之處,也不敢確定華為還會不會是今天的華為。媒體喜歡談論任正非的接班人問題,但是我們心裏明白談論這個問題沒有什麼太大的意義,不管是華為現在哪一位幹部,不管是任正非的兒子或是別的什麼人,要超越任正非,都是不可能的。誰都不可能代替任正非的價值和影響力,誰都必須重新證明自己。在這種情況下,選誰做接班人,真的會有什麼區別嗎?有時候我也會想不通:任正非這個人怎麼會有這麼大的能量?莫非有點“非人”的因素在裏麵?因此我難免會想到用超越人性的東西來描繪任正非。的確,這一比喻性描繪存在不好理解的成分,但要認識任正非,我們就要敢於突破自己的認識框架,就要有勇氣承認任正非的能量是如此的與眾不同和新穎。

在寫作本書之初,我的立意是抽出一條簡單的線,即任正非的世界級競爭智慧。為什麼我不直接列出幾個要點:競爭智慧一、競爭智慧二……然後圍繞著每一要點去清清楚楚、言簡意賅、條分縷析地寫呢?為什麼我要拐彎抹角、東拉西扯、慢慢吞吞、來來回回、反反複複地寫呢?為什麼不一開始就單純地、直接地說任正非是一架競爭機器呢?因為那樣就顯得太突兀了,容易讓人以為又是一個關於任正非的蹩腳比喻。而我要做的是描繪出任正非的內在形象。